“下丘村是哪个?” “是个村子?里面有人会瞧牲口的病?” “那他们专门买生病的大牲口,回去医治,岂不是赚钱了?” “人家凭本事赚的钱有什么不行的?你有那能耐你也可以,谁拦着你了?” “他们怎么不把生病的买下来回去偷摸自己治?” “没钱呗!这么多牲口,谁掏得起钱?” “下丘村没钱?我二婶她弟媳妇儿的邻居家的三闺女,就嫁给了下丘村旁边的村子。 他们说下丘村有几百头大牲口,天天吃肉,今年开出来两万亩的新田。” 这有个知道的,就是了解的途径比较曲折。 众人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什么村子能养几百头牲口?吹牛也不能这么吹吧? “我知道,上次人家来,一次买二百多头大牲口。” 又有个知情的,那次下丘村买五十头牛、八十匹马、一百头骡子。 一百一十六万文,之后又花很多钱买药材。 “有钱,又懂得医,他们为什么不买?”有人质疑。 “仁义呀!”之前什么三闺女的那个再出声:“下丘村雇人给肉吃,周围的村子都能去借牲口用。” “市司,你说句话,真有这么厉害的村子?”有人还是不信。 市司看其一眼,没回答,转头问带病牲口来的众人:“这些你们是运回去,还是在这卖?” 其中一个人上前几步:“刚刚我们商量过,卖,牲口得养,不能现在走,家中又要收粮,我们人得回去。 给个合适的价,我们想要七成,顺便把药钱给了。 今天学到了,再遇到这样的就知道怎么医,早知道能这样,以前就不会死那么多。” “市价正常牲口的七成?你们想钱想疯了?” “对呀!谁知道是看着好了,其实没好,买回去等死?” “你们今天早上三成价没人要,七成,你告诉我带回去怎么养?” “不如你们放几天,看着好了,咱们再说。” 众人你一句、我一语地拒绝这个价钱,不值! 里长听完,扭头看憨憨。 不给医治的方法,三成能拿到手,很轻松。 现在想买,七成,讲一讲或许能讲下来。 里长不后悔,良心上过得去,村子又不缺钱。 朱闻天走过去看牲口,一头头、一匹匹、一只只看,不时伸手摸摸,包括趴下起不来的。 转一圈回来,站到后面,里长跟上去。 “买,市价七成,不过救不活的得给我们,皮能剥下来,回去拿糖和咱留着喝羊汤的胡椒,我要救两匹马,它俩是脱水、脱力。 另外有一头牛死定了,别看现在站着,救不回来,药钱没有多少,咱出。” 朱闻天给出答案,趴着的未必就死,站着的是最后的时刻。 他指出来那头牛,不买,当死的收。 死掉的牲口肉不能吃,吃完还得救人。 自己当搭头拿下来,剥好皮就烧掉。 盐、甘草、黄酒、明矾,没多少钱。 里长示意小七去取东西,他与市司小声说话,指指其中的一头牛。 市司:“……” 他就没看出来那牛有什么问题,要死了?人家还吃了精料站着呢! 他犹豫一下,想到帮忙养马的事情,走出去与对方商议。 七成价可以,倒下的十九头,也得给,剥皮用,或者人家能拿回去救过来。 另外有一头牛不行,快完蛋了。 买方包药钱,黄酒挺贵的。 “市司,别的都好说,那牛咱都看着呢,它……” ‘噗嗵!’这人本来想说它没问题,结果话未说完,牛横着就倒下了,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它确实是不行啊!”此人深吸一口气,吓得额头冒汗。 市司:“……” 他攥攥拳头,高手,今天遇到高手了。 他猛地扭头看想憨憨,下丘村的守村人,方才就这个守村人过去转的。 结果看到了一张傻乎乎的脸,叫人好纠结。 朱闻天其实也懵圈,他判断出来牛不行,想着那牛应该坚持一两个时辰的,结果…… 学艺不精啊!这要是个病人,判断人家能活一两个时辰,结果瞬间挂了,医疗事故哇! 市司帮着谈好,钱不够,大牲口加起来二百二十一头,羊六十只。 综合计算,市价的七成需要八百十四贯,还有个零头对方给抹了。 这要是按照三成算,卖完香皂的钱还有剩余,下丘村的里长不忍心,结果得多花钱。 缺钱不是问题,市司跟里长打声招呼。 转头叫人去以前买冰糖和今天买香皂的大商人们。 不用借钱,问他们还要冰糖和香皂不? 要的话先拿钱,回头送东西过来,他们跟去村子取也行。 买冰糖的商人们说想要五千斤冰糖,买香皂的说要一万块。 不行,村子没那么多时间做。 主要是想让卖牲口的拿了钱快点回家收庄稼,不然下丘村的人回村子取钱就可以。 里长只给五百块香皂和一千斤冰糖,爱要不要,跟去村子拿,不管路费。 那边无奈答应,给钱,这两样东西都是宫中出。 洋人不卖冰糖了,冰糖价格被朱元璋压下来了。 如今将近二百文一斤,这不是到季节甘蔗收获了嘛!跟水稻差不多的时间。 牲口交接,包括趴下的。 卖牲口的心情复杂,大起大落的,比正常的牲口卖贱,却又因为贵人帮忙多卖了。 关键是学到了方子,另外还有一张纸,纸上写了如何避免牲口得这种病。 他们长江上游的空气潮湿时候多,草料什么的就容易发霉,牲口吃了得病。 以后按照纸上说的仔细照看,就不会得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