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厨房的人跟着忙,李知县说差不多半夜时候要送个题本进南京给太子。 村民们已经习惯每次给太子送东西时带上吃的,有太子的四个人手盯着,不担心下毒。 村民商量一番,烤鸭、熏鸡方子已经交上去了,自己不做。 做灌汤包,这个想来太子没吃过。 抓紧时间熬皮冻,冰准备妥当,一会儿拿来加速皮冻凝结。 其他人给面盆加温,本等着明天早上包包子,现在只能想办法快一点让面发好。 选料,三肥七瘦的猪肉,泡发干的竹荪。 配蘸料,陈醋芝麻酱单独一种,陈醋、酱油一种,酱油腐乳汁一种,韭菜花虾酱一种等,各种单独也有。 再拌小菜,压干的香油麻油黄瓜条、葱油千张丝、鸡丝腐竹、咸香菜根、黄豆葫芦条与猪皮烀的小菜…… 朱太一、二、三、四在旁边盯住,不时打个下手。 其实他们知道没什么可盯的,村里人不至于害太子,出问题一村全死。 下丘村又不穷,好日子不过想寻死? 等包子包好了上屉蒸时,里长带着灌汤包吃法的信和三黄加白散的方子过来。 他担心别人不会吃,把嘴给烫了,灌汤包跟小笼包不一样,直接一口咬下去…… 半夜时,所有东西全部准备好,小菜用冰镇上,包子筐和二米粥筒用棉被包了一层又一层。 船只挑着灯笼,朱太一和朱太二跟船回去,他们带着自己和船夫的食盒,一样的饭菜,就是蘸料少。 到地方把东西上交,船工们就可以边等安排边吃。 另外两个必须一路跟着包子走,拎自己的食盒。 村民睡觉,早上卯初,差不多五点的时候,他们再把已经包好的包子拿去蒸,粥用文火一直热着。 …… 翌日早,村民看看天气,没有下雨的意思,开渠放水灌麦田,再吃饭。 吃完饭还得去摘棉花,最后一次吧!然后剩那么一点太晚的就不管了。 棉花秸秆拿来粉碎喂牲口,或者看青贮池需要补料时加进去。 村子里的牲畜太多了,没有足够的食物养不起。 光是每天给吃的盐就不少,有时加骨粉和鱼肉粉、矿石粉、药草。 “大量养殖牲畜和家禽,是个本事啊!” 李知县吃早饭时小心地把灌汤包弄破个口,准备凉一下吸汤喝的时候感慨。 昨天带回来的牲畜他看了,一只只的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病伤。 又听说过程,承认下丘村仁义,明明能讲到两成的价钱,非要先给办法,以七成价买。 他着急向上报,就是因为长江上游过来的全是一户户的人,据说那边还有很多牲畜得同样的病。 有人以为挺一挺能过去,或者不愿意跑远路,便未带牲口到当涂县。 另外有的居然带病牲口去南京卖,这要是给那边的都染上病…… “咱下丘村的人又懒又馋,不养牲畜、家禽,便需自己干活,又没有肉吃。” 里长夹猪皮冻,昨天晚上熬的,分两种,一种为清冻,熬完后把猪皮取出来,做灌汤包。 捞出来的猪皮再熬一下,不捞出来,今天早上切成片蘸酱油和蒜沫吃。 李知县等官员:“……” 他们腹诽,偶们也想又馋又懒,然后能实现愿望了?有人给钱?哼! “懒,馋,嘿嘿嘿嘿!”朱闻天吃掉两个包子,觉得自己应该出声一下。 “咱憨憨可不懒。”里长心疼地看着憨憨,憨憨整天忙来忙去的。 “嗯!憨憨,我,嘿嘿嘿!”朱闻天再配合一回,低头吃饭。 李知县摇摇头,想着隐士高人若如憨憨一般,整天能看到,那该多好?可以求教。 村子的人也怪了啊!他们偏偏能把一个人给藏得好好的,守口如瓶。 自己的手下盯来盯去的,根本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 你们不给高人送饭?你们不担心高人离开?怎么做到如此坦然、自然的? …… 朱标带着早餐来到爹娘的住所时同样自然,他先拿出来三封信,里面一个是题本。 “爹、娘,弟弟妹妹们的早饭已送去,下丘村准备得多,还有剩余。” 朱标说着看自己的娘,有剩。 “给后宫的送,又吃人家村子不少东西,换个村子还不得给吃穷了?” 马皇后明白儿子的意思,她管理后宫,总要给点好处。 老大守礼,人家给太子府的饭菜,太子不会以太子府名义送后宫宾妃娘娘们。 只能以兄长的身份送弟弟妹妹,不逾制。 朱元璋拿起题本看,一丝愁绪出现在脸上,长江上游因降雨潮湿,多有牲畜生病。 一部分送到当涂县卖,一部分运到南京。 当涂县的被下丘村的给买去了,村子出手,给出医治与预防办法,死掉的牲畜占一成。 他放下题本,再看信,一封介绍怎么吃包子,不可以直接咬,烫嘴,记住了。 另一封是个方子,在题本说的医治方法上,更进一步。 需要十种药材,若黄苓数量不够,难以获取,可用竹叶代替。 “一会儿给大臣们看看。”朱元璋把信放到一旁。 马皇后拿起来扫一遍:“给牲畜开方子,好本事!往后此类药材急需。” “娘,你看吃包子的。”朱标把另一封信递过去,现在吃饭,别烫到嘴。 “呦!吃个包子还得先咬个小口吹吹?头一次听说。” 马皇后看完露出笑容,夹个包子在碟子中,照信中所写操作。 “妹子小心,我刚才吸一口还是烫,多吹两下。”朱元璋提醒。 马皇后果然多吹,吸一口汤汁:“哎呀!又鲜又香,汤是怎么包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