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那年轻人回过头来,反问了他一句。
“他们无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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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王宅。
这又是个静谧的午后,寿王府中没有来新的姬妾,而原来的歌舞都已经听厌了,今日并无丝竹。
李琩双手抱在胸前,愣愣看着天空出神。
他没有什么打探消息的门路,因此并不知道告状之后的进展如何了。此时想起来,只觉得不过是一桩小事。
无非是与圣人说了“薛白与汝阳王言李倩未死”。
这是实话,李琩只是去说了个实话而已,不认为自己会惹上任何麻烦,唯一担心的是,嫉妒薛白的心思被圣人看出来。
以他的处境,其实本不该多事,但想到薛白与杨玉环有染就怒火中烧,这才答应吴怀实入宫。如果圣人通过他们的奸情推测出他多管闲事的理由……其实也不会怎样。
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十八郎。”
寿王府的家令走了过来。
李琩回过头,十分客气地应道:“阿翁。”
他对家令与对高力士是一样的称呼,因这宦官虽没有高力士的地位,主宰他的命运却很轻易。
“中官将军冯神威来了,想见见十八郎。”
“哦?是薛白的案子有消息了?”
李琩并不知道冯神威得薛白举荐任官刊报院一事,此事他也无从知晓。
他满怀期待地赶到堂上,只见冯神威站在那,既不坐,也不饮茶汤,连寿王府送的一点小礼物也没有收。
“冯将军,许久未
见了。”
“今日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十八郎。”冯神威道。
开了口,想到寿王并没有任何消息渠道,他想了想,却是先说了两个消息。
“对了,十八郎可听说,吴怀实死了?”
“什么?!”
李琩大吃一惊,迅速思忖起来。
但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他想到的竟是“吴怀实果然猜错了”。
吴怀实在他这里听说了几个消息,武断地认为薛白是李瑛那个死掉的儿子,还要以此对付薛白……当时李琩就觉得行不通。
果不其然,高力士出手,查明了吴怀实根本就是在诬告。
“那……”
李琩犹豫着,问出了他更在意的一个问题。
若不能通过诬陷薛白是逆贼之子来除掉他,却不知薛白秽乱宫闱之事如何。
“吴怀实发现了薛白与贵妃……”
冯神威眼珠当即往天上一翻,道:“十八郎不问问,吴怀实是怎么死的?”
“他如何死的?”
“信口开河污蔑贵妃,当死吗?”
“当。”
李琩不知所言,意识到不该从自己口中再提及贵妃。
方才是心里太苦了,失了态。
冯神威眼看该传达的都传达过了,便开始问问题。
“十八郎检举,薛白与汝阳王说过废太子之三子李倩未死,是吗?”
“我……”
李琩心念转动,想到吴怀实都死了,总不能由自己一人去对付薛白。
暂且饶那竖子一遭罢了。
“此事是吴怀实告诉我,并让我去检举的。”
“为何?”
李琩想了想,道:“如今想来我才知吴怀实与薛白有私仇,挟怨报复。当时我却是被他骗了,他权柄太大,我不敢得罪他,只好受他指派,到圣人面前告状。”
“他为何指派十八郎?”
“也许是因为我的家令是他的结义兄弟。”
李琩灵机一动,顺手除掉了那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家令。
冯神威又问了几句,最后道:“那便请十八郎亲笔写明情由,奴婢交给圣人过目。”
李琩当即照办,相当于这御状撤诉了。
把亲笔信交出去时,他想着,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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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亡的局面,必须除掉李琩才能收场。”
薛白被安排在京兆府的公房中住下,第一件事就是写了奏章,禀明他查到李琩妄称图谶后反而遭陷害的经过。
他把奏章递在杜有邻手里,道:“还请伯父交到右相府。”
“右相能出手吗?他答应过武惠妃‘一定保护寿王’。”
“就是他答应过,才必须狠狠划清界限。”
杜有邻恍然大悟,拿着奏章去了。
他倒还不忘安排人手给薛白沐浴。
“好好洗洗吧,这一身的狗味。”
“好。”
“高将军把你安排在京兆府,与放了你也无两样,放心,我会照顾好你。”
“多谢伯父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
杜有邻走后,薛白抬起胳膊闻了闻,大概明白什么是狗味。
之后还真有人端了热水过来。
薛白自在房内擦洗,又听到了推门声,他遂道:“水还真是不够了。”
“谁是给你送水的?”
转头一看,却是杜家姐妹来了,都是一身小吏装扮。
杜媗微低着眉眼,打量了薛白,道:“没有被用刑吧?”
“阿姐这般关心,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