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政事堂。
有官吏递上公文,道:“左相,这些都须你批复。
“知道了。”
陈希烈拿起印章一封封盖了,忽然目光一凝,仔细看向案上的注拟……拟王昌龄为《天宝文萃》主编的注拟。
“谁做的?”
陈希烈惊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是杜有邻。
他当即放下印章,拿起注拟便要撕掉。
下一刻,他却是停住了动作。
杜有邻既然敢写这个注拟,就是提醒他,此事杨党有把握,他总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来。
陈希烈遂将这注拟收入怀中,只等看结果如何。
“杨党既想与索斗鸡掰手腕,老夫有何可急的?
秘书省,刊报院。
薛白将一大叠厚厚的诗稿摆在了王昌龄的面前,笑道:“如此,便拜托王大兄了。”
“我只怕很快要被贬,薛郎这是有把握留下我?”
“简单。”
王昌龄摇头苦笑,道:“圣人厌恶我啊。”
“不,圣人宽弘,且很欣赏王大兄的诗。”薛白道:“能赦免你一次,可见圣人不是厌恶你,而是被你冒犯了。
“我本性如此。”王昌龄道:“改不了了。”
找本任如此。
他已低头去看那些文稿,一眼之间,就把一首诗揉成纸团丢出门外。之后,提起笔,在下一封文稿上写下“言之无物,矫揉造作”八字,摆到一边。
“不必改。”薛白道:“请你来主持文萃报,冲的就是这‘不矜细行’的性情。”
王昌龄抬起头,抚着花白的长须,有些疑惑。
薛白道:“要做的很简单,骂。既骂过了君王,接着怎可不骂宰相、国舅?王大兄既不矜细行,大可骂遍这长安权贵,如此,才不会‘言行相背’。”
“哈哈哈哈。”王昌龄听得大笑。
薛白上前,写下《天宝文萃》四个大字,推到他面前,道:“看,这就是一份骂人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