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薛白醉倒过去。
他像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梦到这堂屋中有很多人在欢饮达旦,李白拉扯着苏轼、辛弃疾,嘴里念叨道:“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他觉得自己也有了李白一样无拘无束的想象力,跨越了时间、空间,把千年间诗人词人都汇聚一堂。
里面还有一两个女诗人,他以为是李清照。
但对方走近了,原来是李季兰。
“季兰子,你诗写得虽然好,但在这里,不行的。”薛白喃喃道。
“可我喜欢薛郎。”
薛白于是醒了过来,顿觉头疼得厉害,像是要裂开一样。
环顾一看,他已经被搬到了客房中的榻上。
“郎君,你醒了。”刁丙走了进来。
薛白扶着额头,问道:“李先生呢?”
“把他搬到隔壁了,睡得正沉。郎君,你昨夜怕是喝了有十五杯吧?”
“这么多吗?”
“定是有的,八坛酒都喝光了。李先生喝的每坛酒,郎君都不止陪一杯。”
“这段日子暂时叫我‘三郎’,莫让李先生知晓了我的身份。”
刁丙一愣,道:“郎……三郎不与李先生别过吗?他去长安,并不顺路。”
“我们也不是真往潮阳。”薛白道,“且他是来找我的。”
说话间,刁庚也赶了过来,低声道:“胡来水到了。”
“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作客商打扮的胡来水赶了过来。
胡来水是丰味楼的伙计出身,因在偃师立了功劳,如今已是薛白暗中势力的小管事之一,行事愈发利落。
“郎君,小人扮作商队,昨夜歇在西面的洩湖镇,落日时,遇到一队向东赶路的人马在打听郎君,该是李林甫的人。”
“意料之中。”
胡来水道:“小人装作不经意地与他们接近,偷听他们谈话,发现其中有北方口音的胡人。”
“安禄山的人?”
“应该是。”
刁庚道:“郎君,狗胡一定是为了高氏兄弟之事派人来害你,做了他们吧?”
听了兄弟这鲁莽的言论,刁丙皱了眉,暗道郎君可是官面上的人物,做事怎么能这么无法无天?在长安时……
“做了。”薛白道。
“喏。”
胡来水接过薛白给的牌符,自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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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早膳,薛白还安排了一些事务。
他虽被贬谪,自己暗中的势力却还要经营,比如炼丹一事他也放不下,有心想去看一眼。
到了将近午时,李白才摇摇晃晃地出来,走进客堂,看着满墙的诗句发呆。
薛白再次揉着额头,心想陪李白喝酒真是太亏。宿醉后李白反正也闲着,一顿酒能打发掉两天时间,而自己酒量既差,要忙的事务又多……下次再也不可了。
正想着,李白已招过店家,再要一顿酒肉。
“李先生,要往长安去?”
“是啊,长安。”
刚醒来的李白没了昨夜的兴致,感觉有些惆怅,走到门边,举头西望,眼神中有着向往与悲哀。
他怀念长安,却又畏惧长安。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李先生要去找那位薛白?”
“不错。”
薛白道:“但我方才听路过的行商说,薛郎已经被贬官了,不能再举荐李先生入仕。”
李白竟是洒脱地笑了笑,像是早已接受了自己不能施展抱负的命运。
他挥手,将心里的不甘心暂且像浮云一样挥散。
“既然走到这里了,到长安与他结交也好,也见见一些好友。”
“但我还听说,薛白已被贬往潮阳,王昌龄去了陇右幕府。”
李白似乎现在才完全醒过来,哈哈一笑,道:“无妨,乘兴而来,乘兴而归。能与三郎相识,不虚此行。”
正好酒菜上来,他渐渐恢复了兴致,招呼薛白道:“来,你我再饮一场,一醉方休。”
“不能再饮了,我打算往东面游历……”
“同游如何?”李白爽朗道:“我年轻时与你一般,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今已遍布大唐名川大山,三郎欲往何处,我送你一程。”
“不会耽误先生之事?”
“称我‘太白兄’,我今日最想做的事,便是与忘年交同游山川。”
“好。”薛白道:“我不想西折,又不想过蓝关,太白兄以为去何处游玩为妥?”
“向东北走,绕过骊山东,去华山如何?”
“好。”
两人竟是这般随意就改变了各自的行程,东向华山。
薛白或是别有目的,李白则是真的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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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拨一拨的队伍相继离开了蓝田驿,驿馆中安静了许多。
午后,有一队大汉策马而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