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只问了一位南下的俊俏郎君的去向匆匆而去。
驿馆中,还留在那的商旅中有人看着这一幕,使了个眼色,安排人从山林间穿小道去通知前方的同伴设伏。
“这些汉子,风风火火的,也不知这一路山贼土匪可多。”
过了半个时辰,却有几个男装打扮的漂亮娘子赶到。
她们显然是不太习惯赶路奔波,累得不轻,进蓝田驿歇了。
“敢问店家,可有看到一位年轻英俊的郎君……”
“说是往蓝关去了。”
“店家回答得这般快,可是有人来打听过?”
“小娘子如何得知?”
“他们走了多久了?”
“午间前后。”
李腾空其实是从李岫那里打听到安禄山派了人追着薛白,心中焦急,想赶来通知薛白一声。
“十七娘,你快来看。”皎奴忽然上前道。
李腾空遂随着她往后面的客院走去,只见前方颇为热闹,一些赶路的读书人都聚在堂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夜之间,竟能作出如此多首好诗,怕是神仙。”
“当中随意挑一句,都远胜我十年雕琢,这春闱,不考也罢,唉!”
“这到底是谁写的啊。”
须臾,有个客商走来,道:“这些诗,乃是李白与薛白斗酒时留下的。”
“什么?!”
“诸位且听我细细道来。天宝八载,薛白任监察御史,查得金吾将军李延业扣下云南太守张虔陀奏折,原是南诏王阁罗凤欲叛大唐,薛白敢言直谏,被贬至潮州,路过蓝田,与李白相遇,留下这些传世诗句,诸位可抄录、流传,为圣明除弊事……”
李腾空听着,不由看了这客商一眼,预感到这是薛白的人。
对方似乎也认出她了,点了点头。
她便过去,小声地问了几句。
那边,李季兰正愣愣看着墙上的诗,只觉自己要疯了。
想到昨夜薛郎就是在此拼酒,你一杯我一杯地对酌,留诗,她无比心向往之,觉得若能在场,折寿十年也是愿意。
“天上李太白,人间薛公子。”
她低声念叨着玉真公主以前的评语,心想师父果真是太有慧眼了。
“季兰子,走吧。”
“我再看看。”
“你是想在这看诗,还是想去找人。”
“走吧。”李季兰依依不舍地回过头。
出了蓝田驿,走了一段路,快到前方的岔路口时,李腾空转头四下环顾,见官道上无旁人,低声道:“我们去华山。”
“为何?不找薛郎了?他……”
“他在华山。”
~~
与此同时,在南下往蓝关的道路上,正有两拨人在厮杀。
“遇到山贼了!快去唤蓝关守军……”
“噗。”
乔二娃蒙着脸,双手持着长柄陌刀狠狠劈下,将一名大汉劈倒在地。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如今却已能面无表情地杀人。
不难,仗着人多且有武器,只要听着头领安排,保持纪律就可以。
“补刀,别留活口!”
“把他们的财物衣服全剥下来带走!”
一行人指挥有序,动作迅速,很快隐入了山林。
就在次日,从死者身上剥下来的物件已经送到了长安城。
……
长安城。
杜妗拿起一枚刻着火焰的奇怪牌符看了一会,收了起来。
“传出流言,说安禄山派人把薛白杀了。”
杜媗道:“有用吗?只怕他们不会信。”
“阿姐是说圣人与哥奴不信?”
“是。”
“不需要他们信。”杜妗道:“只要能闹出声势就好,我们要的已不是圣眷,而是名望。消息传开,以后每一个讨厌安禄山的人,都会倾向于薛白,这就是众望所归。”
说话间,达奚盈盈匆匆赶来。
“何事?”
“圣人诏告天下,兆庶皆安、边疆宁静,迫于万方之请,难为多士之心,今载十一月封禅西岳。”
“知道了,去查具体的。”
“喏。”
达奚盈盈走后,杜家姐妹对视了一眼,杜媗忧虑道:“若是如此,只怕圣人更是不会承认南诏有变了。”
杜妗讥笑道:“正是如此,到时更能让他下不来台。”
~~
华阴县。
县城内外正是热闹非凡,举目看去,到处都能看到推着独轮车运送物资的商旅、民夫。
薛白与李白没有入城,在城外的小酒肆坐着,等刁丙去打听回来。
“郎君,华阴县没有客舍了。”
李白问道:“为何?”
“听说圣人要封禅西岳,此事筹备了数年了,元月,朝中大臣接连劝谏,许多人已提前得了消息。希望能借着此事谋个出身。”
“谋个出身?”
李白喃喃了一句,抬头看向天空,仿佛遥思着他待诏翰林的那段时光。
末了,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
但不等薛白想安慰他,他已笑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