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遮羞布(4 / 5)

满唐华彩 怪诞的表哥 3882 字 11个月前

迫于万方之请,难违多士之心,东封泰山。于今惕厉,岂可更议嵩华?自贻惭恋,虽藉公卿,共康庶政,永惟菲薄,何以克堪?自春以来,久愆时雨,登封告禅,情所未遑,所封西岳宜停。”

“……”

是日,又下了一场雨,雨水浇在华山顶上的废墟之中,带走了灰烬。

华山还是那座华山,巍峨地屹立在那,像是抖抖肩就能把凡人盖在它身上的庙宇抖落。所谓皇帝圣人,于它也不过是蝼蚁。

不论如何,一场盛大的封禅大典,就此草草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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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老凉也赶到了华阴,把一个小匣子递在薛白手里。

“郎君,李道长问,要炼的丹药是否像这样?”

匣子里是个小瓷瓶,薛白从瓷瓶里倒出了粉末,搓在手心里,闻了闻,去院中剪了一截小竹筒来试了,发出小小的“砰”的一声闷响。

“配比还不对,但材料对了,继续炼。”

“喏。”

“华山之事已经结束了,把人都带回去。”

“喏。”

老凉应过,咧嘴笑了笑,道:“郎君又做成了,连我也听说圣人停封西岳了。”

薛白点点头,拍了拍老凉的肩,也没说什么。

见过老凉之后,他走出屋舍,抬起头又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华山,心想只怕再难找一个更好的机会刺杀李隆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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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兄原打算这次到长安寻我,可是想到刊报院任官?”

“非也。”

李白抬起头,捻须思量,任风吹拂着他宽大的衣袍,道:“我若出仕,志在寰区大定,海县清一,安社稷,济黎元。”

眼下之意,他竟是看不上刊报院的小小官职。

若说他狂傲,他还真当过翰林。

薛白苦笑,道:“我可不能举荐太白兄为宰相。”

“是啊。”

李白也在想,自己明知薛白只是一个小官,为何还要来长安呢?

须臾,他朗笑起来。

“罢了,此番西来,不出仕又如何?既与薛郎饮酒对诗、游览华山,更讥讽了庸俗官吏,足谓畅意,不虚此行矣。”

说罢,他已想通了,挥手便要与薛白告别,打算去汝州拜访好友元丹丘。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他就是想念元丹丘了。

若是面对旁人,薛白会留,想办法让对方的才华有用武之地,唯独对李白,他觉得没有人能拘得住李白。

于是薛白只是抬手抱拳,道:“后会有期。”

李白挥了挥手,转身往宗多君所在的车驾处走去,一边走,一边随口吟着诗。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一诗念罢,人已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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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李白携妻到了汝州,见了他的挚友元丹丘。

元丹丘是一位道人,也是真隐士。

在大唐有很多人为谋晋身,也会到名川大山中归隐,待有了名望再出仕为官。元丹丘却对这些俗事不感兴趣,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但这次相见,李白却发现元丹丘有了一些不同。

偶然谈及南诏、谈及封禅华山之事,元丹丘也能随口评点上几句。

“丹丘子也知天下大事?”李白斟着酒问道:“不甘隐居了?”

“贫道虽不出门,却知天下事,无它,看报而已。”

元丹丘说着,手抚着宽袖向书搁子方向引了引。

李白目光看去,见那搁子上摆着许多纸卷,却是近年来时兴的报纸,他不由笑道:“你这山居老道不知报纸该是平铺的。”

“习惯了。”元丹丘道,“先说你是如何来的。”

“此番倒是结识了一位妙人,但不知从何处夸起啊。”

正此时,一个小道童匆匆跑来,道:“师父,昨日的《东都文报》已拿来了。”

“不急,待为师先与太白饮上一巡。”

“可报上有太白先生的诗。”

“哦?”元丹丘道,“拿来,为师看看。”

李白饮着酒,笑道:“正要说的便是此事,我与薛白在蓝田驿一杯酒一首诗,棋逢对手甚是畅快。”

元丹丘却是喃喃念道:“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李白不由放下酒杯,讶道:“这首诗也在报上?”

他来了兴致,倾过身去看这份报纸。

“太白啊太白,为何又写这样的讽谏诗?”元丹丘道,“惹得圣人不快。”

“何妨?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李白笑道:“这岂非忠言?”

“忠言?”元丹丘拍着膝叹息道,“忠言也得听进去才行。”

他虽认为这样不妥,好在李白素有放浪形骸之名声,圣人总不与他计较。

再往后翻,只见这些诗句下方,还学着长安的《大唐文萃》一般,有几句评语,他一看,不由哑然而笑。

“太白,自己看吧,此报甚是推崇你啊。”

李白还在想着圣人如今的骄固,目光落到那几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