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沭(1 / 2)

凤冈一中是凤城的老牌高中,也是宁沭的母校。不过她并不是在这所校区读的。到她上高中的时候,一中的建筑已经彻底老化,支撑不了几年。于是到她那一届,一中已经搬去了建好的新校区。

还退休了一大批老师。

而现在这个时间线,新校区的位置应该还是一片荒地。所以虽然同为她的母校,但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极为陌生。

宁舟舟带她去高一高二的教学楼。这点倒是和宁沭就读的时候一致。高一高二与高三的教学楼是分开的,毕竟高三的学子要为高考准备,教学楼的位置与高一高二的教学楼相隔甚远,一个靠近食堂宿舍方便高三生节约时间,一个远离校门防止高一高二的学生溜出去逃课。

总之,高三生在任何一所高中的存在都如同大熊猫般珍贵。

一中为了方便管理学生,各科老师与班主任的办公室都在教学楼里,并未分离出去。高一高二的教学楼有五层的,是一栋回型的建筑。正中间镂空做花坛,每层的正面做走廊通风,两侧做教室,背面是洗手间与办公室。

南方城市的学校都格外浪漫,教学楼修的精美。炎热的夏日站在走廊背书,身后会有滤过的凉风降温;寒冷的冬雪飘进中间的花坛,趴在教室外的走廊看雪花与月色共舞;落日的余晖照射在学生的脸上,能看到与晨时蓬勃的朝阳交替的景象。

宁沭从宁舟舟口中探出她在理科的高二6班,教室在教学楼三楼的右侧第三排。一中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定,每个年级的前六个班是公认的尖子班。为了应付上面不许私自开设尖子班的禁令,他们将年级前三百名的学生打乱分给六个班,平均下来每个班五十名学生。

上辈子宁沭是文科生,好在一中的文科生不过理科生的一半,她也比较擅长记忆,稳在了文科年级前十,除了学习,少了一份每次考试全班倒数一二名被替换的压力。

如今想来,文科生在某方面确实比理科生少几分压力。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宁舟舟竟然在理科六班。一路上她都忍不住将视线飘向旁边的人,不是说她成绩不行么,一千多名学生里能考前三百名,这叫不行?

她的视线实在太过灼热,宁舟舟插兜里的双手握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再盯着我看我就把你丢这儿自生自灭。”

宁沭瞬间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跟在她身旁。

高二六班的班主任办公室在五楼。等到她俩爬上去,宁沭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栏杆大口喘着。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极其痛恨爬楼,连租的房子不带电梯的话从不高过三层。

她暗自发誓,以后要把“找班主任”这件事的几率降为零。

双腿酸软得不像是真的,等到气息喘匀,她用尽力气招招手:“舟舟啊,快过来扶我一把,这腿咋不听我使唤呢?”

不远处等着她的宁舟舟呼吸一滞,迟疑片刻退回来捏住她的手臂使劲一带,将人带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提着她的衣领子,就这么满脸不耐烦地拖着她往办公室去。

“……能不能对我存在一点温柔。”宁沭的脖子完全缩进领口,被迫垫着酸软的大腿跟上,“你好像比我高诶,轻轻松松就把我提起来了。”

不应该啊,上辈子宁沭一米六七,比她妈高了半个头,怎么重生了还缩水了呢?

“比你高不是应该的么。”身旁的女生语气淡淡。

“那你现在多高啊?”宁沭艰难地侧过头上下打量她,宁舟舟不想回她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但瞥见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嘴唇下意识翕动,“一米六八吧,上次学校体检,不知道准不准。”

“哦莫,那你怎么中年了缩水这么严重?”宁沭大惊失色。

后领处的手顿了顿,往上又抬了几公分。宁沭脚后跟彻底离地,使不上力只能任脚尖在地上拖行。她此刻的模样就像被大猫衔住后脖颈的幼崽,在空中扑腾几下挣脱不开后不得不感叹你老妈不愧是你老妈。

“我错了,我知错了,求放过。”

班主任唐芳的办公室并不只有她一位老师。办公室挺大,除了物理组的教师还有数学组的,理科班的几位老师差不多都在这间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宁沭看到里面站了两个学生,脸上或多或少地带点伤。

他们围着的老师见到两人,出声招呼她们进来,然后对那两个男生斥责道:“你们先回教室,今天打架的事一人写篇检讨,明天把家长叫来。”说完摆手下逐客令,两个男生回了句“知道了”转身出去。

宁沭瞧见办公桌后的班主任唐芳,是位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眉间堆积散不开的疲倦,举止间不苟言笑。单从面相上很难看出她对学生非打即骂,宁沭心中好奇,又隐隐觉得班主任的名字熟悉,但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宁舟舟你也先回去上课吧。”唐芳疲惫地捏捏鼻梁,对着身后的宁舟舟叮嘱,“给我自觉地进教室,别被我发现你半道逃课,否则加上今天你砸晕新同学的事儿,我要请家长了。”

宁舟舟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宁沭惊奇地发现她的上眼睑竟然不耷拉了,因为这个白眼让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