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亭韶南部才有传习?平兰长于冶炼兵器,我若真是你所说的那般,又何必舍弃自己的长处跑到平兰来!”
她言辞掷地有声,全然不见心虚之态,唬得在场众人皆不禁顺着她的话往下想着,对啊,如果槿娘子真的是毒杀官员的逃犯,她应该逃往地形更加复杂难寻、同时也方便发挥毒术的亭韶南部才是啊。
地上跪着的匪帮少当家面庞漫上紧张之色,他咬着拇指思索半晌,还是发难道:“官爷可不要被她骗过去了!她刚才的话都是为了逃脱罪责的胡话,一点实在的证据都没有的!”
江延锦手中摩挲着长宁公主的身份铭牌,心下叹了口气。
这少当家口中的话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真要细究下去,江延锦也没法脱身事外。毕竟当年她的确亲手毒杀过一位狗官,虽然那官吏是个欺男霸女的恶徒,但江延锦终归还是动用了私刑,这是抵赖不得的。
可是江延锦在方才起身走到对方身边的倏尔之间就想通了一件事,她确信对方绝对不知晓自己隐藏的其他身份,无论是江家南家的千金还是平兰的公主。
如果他知晓自己“阿宁”的身份不过是假面,那么他绝对不会在平兰的地界上,以一位普通平民的身份,用着最普通的手段试图拉一位被平兰帝后盖棺论定从小养在宫中的公主下水。
故而江延锦对自己的这一遭十分有信心。
那憨厚的官吏闻言面露苦色,看似为难地出言道:“槿娘子,理也的确是这个理,但是确实要先核实身份籍贯才是。”
江延锦叹了口气,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
她掏出象征着长宁公主的身份铭牌,正色道:“还望诸位知晓,此贼诬言耳,自然不可当真。我乃当今帝女,封号长宁是也。”
这座向来平静淳朴的小县城中怕是几十年都未曾见过这样的人物了,衙内霎时间竟是鸦雀无声。
还是那形容憨厚的官吏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连忙弯下身子来向对方见礼,这才使几欲冻结的这一隅重新流动了起来,众人在纷纷见礼的同时也用困倦的脑子飞速思索着,封号长宁的帝女,长宁公主,那不就是要联姻嫁往亭韶去的那位吗?!
这下,本来安安静静待在角落中的顾登楼刹那间被数道目光所注视着,有人不可置信一般地悄声道:“槿娘子、呸,长宁公主殿下的夫君,那、那不就是……!”
顾登楼见江延锦选择主动暴露身份来终结这混乱的场面,也微笑着起身,同众人说着不必多礼。
江延锦用余光瞟着仍跪在地上的那人的神情,果然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心下稍安,又漫上了些许疑惑。
本就是不善计谋的性格,事先也不曾知晓她的身份,却能够在此处精准地找寻到她的踪迹吗……
她回神,听着旁人的请罪声,展露一个亲和的笑容出来:“诸位秉公办事罢了,既不以官身压人,又不以臆断枉法,何错之有呢。”
江延锦没有再去看那位少当家,只是同顾登楼一道,施施然地走出了衙门。
顾登楼难得主动朝对方递了手过去,似要牵着她一般,但江延锦却在此时恰好抬手阖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苦恼地抱怨道:“未曾想到,我不过是心血来潮地随处转转,便能摊上这么一桩大事啊。”
她的语气中带着嗔怪,顾登楼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顺着她的话宽慰道:“非是殿下之错,殿下自然也不必挂怀在心。”
江延锦抬眸与他对视着,她望着对方眸中读不清的情绪,突然勾唇笑了笑。
她挽上顾登楼的手臂与他同归住店,却借着对方瞧不见的空档又冷下了脸去。
江延锦知晓,顾登楼定然就是此事的幕后推手。
没事,她在心底对对方说着,又好似是在对试图禁锢住自己的过往说着。
……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