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贼首亢大勇败退吕四场,戴指挥正率军追击。”
易洪闻言一喜,心想还好,贼人还没有被完全剿灭,而且贼首还没擒获,总算没白跑一趟,于是问明方向,立即便往吕四场方向追去,收复海门县城这份功劳他没捞上了,剿灭贼人,擒杀贼首这份功劳则必须有他易洪的份子。
贾环眼看易洪带着五十骑锦衣卫飞驰而去,心中总觉怪怪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城头上用竹竿挑着的那一排人头,都腐烂长蛆了,这些应该就是被贼人杀死的海门县令等地方官的首级,还没来得及放下来,换而言之,扬州卫应该是刚拿下海门县城不久。
铁虎忽然一指远处,皱眉低声道:“三爷你看那些俘虏,都是些妇人和孩子!”
贾环抬眼望去,只见一队扬州卫军卒正押着数十名俘虏往这边行来,但是这些俘虏果然都是老弱孺妇,连一个强壮的成年男子都没有,不由暗皱了皱眉。
这时,那队扬州卫士兵已经押着俘虏走到近前,为首的那名百户满脸胡子,看着竟有点脸熟,赫然正是那天被锦衣抓回巡盐御史大牢的左大寿。
左大寿此时显然也认出了马背上的贾环,愣了一下,立即欣喜地上前抱拳施礼道:“见过贾公子!”
贾环微笑道:“原来是左百户!”
左大寿咧嘴笑道:“原来贾公子还认得卑职!”
“左百户连锦衣卫都敢踹,如何能不认得!”贾环打趣道。
左大寿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卑职是牛脾气,火气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当时不觉得咋的,但事后却有点后怕了,也亏得贾公子替咱们说情,否则咱们这些人落到锦衣卫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弟兄们,还愣着作甚,还不给贾公子叩头,感谢贾公子救命之恩。”
话音刚下,那队士兵便纷纷跪倒向贾环叩头致谢,原来这些士兵当中,有相当一部份正是那天被锦衣卫抓回大牢的那一批。
贾环忙翻身下马道:“诸位弟兄不必如此,举手之劳罢了,快快起来。”说完便伸手去扶左大寿。
左大寿却执意叩了三个头才站起来,正容道:“不怕贾公子您见笑,我左大寿虽然是个粗人,大字也不识一个,但也晓得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卑职欠贾公子一条命,日后贾公子若有用得着我左大寿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左大寿若皱一下眉头,都不算好汉!”
左大寿本来就生得粗犷,而且还声若洪钟,说起话来咣咣的,此时拍着胸口作出承诺,更添一股豪迈之气,铁虎和石头二人都禁不住喝彩,称赞一声:“好汉子!”
贾环也对这位恩怨分明的左百户好感大增,又客套了几句,便趁机指了指那些妇孺问道:“敢问左百户,这些都是伱们俘虏的海盗?”
左大寿微窘,直言道:“并非海盗,不过是本地的糊涂百姓罢了。”
石头奇道:“那为何抓他们?莫非你们想杀良冒功?”
左大寿瞪了石头一眼道:“放屁,老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出此等下作的事来,这些人虽然不是海盗,但也领了海盗的钱粮,与海盗为伍,抓他们并不冤。”
“民妇冤枉啊,民妇也不想与海盗为伍,可是海盗抓了民妇的男人,还把房子都烧了,民妇若不依附海盗,一家子老少只能活活饿死,民妇也是万不得已啊!”
“是啊,民妇的男人也被贼人抓了壮丁……”
那些战战兢兢的妇孺并不清楚贾环的身份,但见这位俊俏的小公子气宇轩昂,连官兵都向他叩头,可见身份定然不一般,于是纷纷哭喊叫起屈来,一时间竟哭声震天。
贾环皱了皱眉,打了手势,把左大寿引到僻静处,问道:“左百户,你们一共抓了多少俘虏?”
左大寿挠了挠头道:“还没来得及清点,估计有两三千人吧。”
“这么多?”贾环讶然问道。
左大寿点头道:“海盗攻占了海门县后便开仓放粮,听说还发钱,周边不少百姓为了讨口饭吃,纷纷跑来投奔,也就七八天的功夫,便聚集起过万人了。”
贾环心中一动,问道:“那你们花了多长时间攻下这座县城?伤亡几何?”
左大寿哂笑道:“只花一天就攻陷了,伤亡十分轻微,这些海盗都是乌合之众,武器也是歪瓜裂枣的,而那些从贼的百姓数量虽多,但连趁手的武器都没有,战斗力不值一提,咱们的大军一到,还没开打便四散溃逃了,一场战斗下来不干别的,光是抓俘虏就抓了半天。”
铁虎和石头不由面面相觑,老实说,那些海盗虽说是乌合之众,但战斗力并不差,至少要比盐兵强,特别是那些烂命一条的倭寇,战斗力真的不容小瞧,二人可是亲身领教过的。
贾环目光一闪,问道:“也就是说你们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挡,轻易便拿下了这座海门县城?”
左大寿点头道:“差不多吧,这不是很正常吗?一群贼子和泥腿子罢了,遇到装备精良的正规军,还不是成了土鸡瓦狗的!”
贾环不由皱起了剑眉,亢大勇出动数千海盗,大张旗鼓地攻陷了海门县城,却连一天都没守住,这是海盗的战斗力太垃圾,还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