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到陇泉再次提着舞会的话题,她见莫里森没有多大的抗拒,心里不免感到安慰。
不过,坐在一旁的沃尔夫却看得出,莫里森这笑容一点都不亲切,勉强得很。不禁又拿书挡住自己偷偷地憋笑了起来,憋得满脸通红。
莫里森礼貌地回应泰勒夫人后,便继续低头佯装看书,脸色却是有点深沉。
莫里森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因为癌症而去世,父亲随后也在战争中牺牲而去。
他的母亲是现任夏洛特皇后的妹妹,在他双亲去世后,便将之视为己出,好生照顾。
那一年莫里森二十有四,夏洛特皇后的两位王子在二十四岁前早已有婚配对象了,然而莫里森别说婚配对象了,连喜欢的对象都没有。
两位王子代替夏洛特皇后连番打听莫里森这方面的事儿,他都一律回复:“暂时并没有喜欢的人。”
一次两次不喜欢就算了,莫里森一直抗拒的表现,让夏洛特皇后很是担心,自己的外甥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儿。
最初她打算找个心理医生给他看看,不过莫里森拒绝了。
于是她便举办了两次舞会,那两次的重点照顾对象当然是莫里森了。
第一次舞会,莫里森还会勉为其难地跟几位跳几支舞,说几句客套话。然而各位小姐和夫人的行为实在过于殷勤,令他烦不胜烦。
在他看来,她们的殷勤不过是因为他背后的地位和利益。
他在她们眼里,不过是一颗特别大的发着璀璨金光的金子,而非一个叫莫里森的人。
这让他十分厌恶,甚至感到恶心。
但他理解,人对金钱、权利、更好的生活的欲望使她们变得如此,追求更好的生活是人与生俱来的权利。
她们或许也有她们的无奈,他厌恶受到这样的对待,但是对人,他不会说讨厌。
因此,在第二次舞会中,他没向任何人邀舞。
当别人跟他聊起在场哪位淑女好看的时候,他便直言直说,把各位小姐品头论足,总能在鸡蛋里挑出骨头来,听得众人甚是尴尬与不喜。
有些被点评的小姐甚至忍不住当场大哭,离开了舞会。
虽然失于礼貌,但他更希望借此减少别人对他献殷勤的想法。
从此,在贵女圈莫里森便落下了一个眼光高、要求高、说话直接的评价。
不过,只要他一日未婚,财产和封号仍在,一天便会有女方继续在他眼前献殷勤。
情况甚至比以前更烈,那次舞会后,贵女们仿佛越战越勇,卯足了劲往莫里森跟前凑。想着只要被高要求的莫里森看上了,那人便是最尊贵无比、最完美的人了。
莫里森烦不胜烦,便找个出差的借口,乘船跨越大洋“逃”到了陇泉州,自此平静地生活了两年。
这次泰勒夫人说的舞会,十有八九又是夏洛特皇后的主意了。
莫里森顿感烦躁,听着旁边那个幸灾乐祸的傻表弟传来的阵阵想笑又不能笑的声音,十分不爽。
不过他习惯不把情绪表露于脸上,但又需要一个缺口来发泄一下情绪。
在沃尔夫笑得不能自拔之时,眼前忽然一片黑暗——是莫里森的一只手抓住了沃尔夫的脸,五指用力内收,试图把沃尔夫的脸揉成一个面团。
莫里森嘴角不自觉勾起,顿感解压。
“唔……唔唔……”
“松开你……的魔爪!我的……脸!”
沃尔夫痛苦地叫嚣道,一边用尽全力扒开脸上的魔爪。
“再不……松手……我要往你手上喷……喷……喷鼻涕了!”
沃尔夫恶声威胁道。
莫里森眼角抽了抽,对沃尔夫那粗鄙发言感到无语,一脸嫌弃地松开了对他的禁锢。
“噢,我英俊无比的脸!”
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沃尔夫揉着自己通红的脸,感觉自己都要被阎王的爪子捏成猪头了。
他哀嚎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抓!伤了城里多少位小姐的心!你太无耻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活该没人喜欢!”
莫里森教训了沃尔夫一下,心情稍微好了点,并不在意沃尔夫一时的怨言。
他眉眼舒展开来,便又拿起书读了起来。
不过他没想到,接下来不用自己出手,就有人把沃尔夫那欠揍的脸收拾了一顿,更叫人心情舒畅。
威斯顿勋爵(沃尔夫的父亲)向布朗上将提到,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去部队里训练一下,对于沃尔夫现在四肢不勤,一副弱鸡的状态甚是不满意。
布朗上将表示没有问题,提议择日不如撞日,待会便跟他去领制服,了解详情。从明日开始,沃尔夫先去加入巡逻边境的部队。
工作量不大,只是需要很早起来。
威斯顿勋爵立马拍板,赞赏卢卡斯上将行动力真是高,也好治治自家犬子那拖拖拉拉的性子。
随即再三吩咐沃尔夫明日必须准时,不得起晚等等。
沃尔夫不敢在众客面前丢了礼仪,与父亲分庭抗礼,只好将一番苦水埋在心中,强颜欢笑应好。
等众宾客都走了,沃尔夫便看见莫里森那笑意盈盈的脸。
“乐极生悲。”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