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浩回过头,神色冷漠地看着朱儁:“大都督,我等并非郡国兵,亦非大都督部曲,为何不能走?” “你们食河内之饷,受大汉国恩,竟然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朱儁冷声说道。 然而杨应却似笑非笑地对朱儁说道:“大都督,我也是汉军将领,莫非在我麾下便不受大汉国恩了?大都督意思,莫非与我效忠的不是一个朝廷?” 杨应一番话,让朱儁猛然一惊,不敢接茬。 朱儁咬紧牙关,杨应的黑山校尉身份,还真是让他感觉棘手万分。 他还真不能说投靠杨应,就不受大汉国恩了。 不能提国恩,那就只能提粮饷了。 但是杨应却先他一步说道:“韩元嗣部下所耗粮饷,我替他们偿还双倍,一半送与大都督军营中,另一半我即刻派人运往河内,设置义仓,奉还河内百姓,大都督以为妥当否?” 韩浩听见杨应的话,心中暗赞杨应一声。 什么叫格局! 什么叫仁义! 什么叫气魄! 不愧是杨应啊! 你朱儁不是要粮吗? 杨应大手一挥,给你双倍! 不光替韩浩所部偿还了粮饷,而且还要在河内设置义仓,收买人心。 一曲部队的粮食不多。 但是足以让韩浩保全名声,让河内百姓收到实惠。 杨应此话一出,就连朱儁营中的郡国兵都对杨应敬佩不已。 郡国兵本就是地方的平头老百姓。 杨应给河内放粮,不管多少,那都对河内兵是一种安慰啊! 杨应不愧是黄巾军出身的人啊,心中有百姓! 杨应如此大度,就连朱儁麾下的郡国兵,都不愿意与杨应作对了。 韩浩看了一眼朱儁铁青的脸色,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就去带人收拾行装了。 杨应和韩浩离开后,朱儁的军营,显得异常清冷。 朱儁望向杨应离开的方向,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匈奴大敌当前,他一定要杀光白波军,活剐了杨应,方可泻他心头之恨! “郝萌!你率你部人马,绕过界山袭击匈奴粮道,所过之处,不留俘虏,若有汉人胆敢襄助匈奴,一并斩杀!”朱儁咬着牙,现在不是和杨应翻脸的时候,他也只能把怨恨全部发泄在匈奴的身上了! 一连数天。 匈奴主力固守界山不敢出战。 而界山背后的粮道,却杀得血流成河。 粮道上,郝萌身后的曹性一箭射倒一个匈奴百骑长,又一把火烧了运粮队的所有粮食。 连同被匈奴抓来运输粮食的太远百姓,也给一并屠杀,一个不留。 而当高顺率军赶到此地时,战场上已经只剩一片狼藉。 除了几十个匈奴的尸体,更多的尸体还是被抓来运粮的百姓。 “可恶!” 高顺麾下一个太原籍的假司马拾起一抔被鲜血染红的泥土,怒不可遏地拔出刀:“这些混账,连汉人也杀!” 高顺沉默地走上前,安慰了这假司马一句,接着对身边的哨骑说道:“去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军师。” 哨骑迅速离开了高顺的队伍。 高顺率人再往前行进一阵,又发现一伙从晋阳赶往界山运输粮草的匈奴兵。 高顺立刻挥兵剿灭这伙人,并故意把被俘虏的匈奴兵放回了晋阳城。 “希望军师之计能奏效吧,此战迁延日久,百姓的日子越不好过啊!”高顺感慨一声。 …… 晋阳城外。 徐庶刚刚接到高顺传来的情报。 徐庶打开书信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攻心之计,想来已然奏效,是时候收网了。”徐庶喃喃自语一句,缓步走进晋阳城中。 郡守府。 留守在这里的是于夫罗的心腹大将呼延明。 呼延乃匈奴四大姓氏之一,本姓呼衍,南匈奴入汉地后,呼衍氏就改汉姓为呼延,太史公将其称为匈奴贵姓。 呼延家族在匈奴内部,就如同大汉之袁家,地位非凡。 就连于夫罗的正妻,都是呼延家的女子。 呼延一族和于夫罗的关系,就如同夏侯家和曹操的关系一样。 后世刘渊建匈奴汉国后,呼延氏便为刘氏左膀右臂,担任三公九卿者众多。 正因如此,呼延明才能成为坐镇于夫罗大本营晋阳的将军。 而这段时间,他一直感到忧虑非常。 于夫罗的主力大军困守界山,虽然和汉军仍在对峙之中,但是在争夺粮道的战斗中,却屡屡落于下风。 杨应和朱儁的部下,都是大汉精锐,战斗力极强。 而运粮队速度慢,不灵活,一旦陷入战斗,为了保护粮食,匈奴兵机动灵活的优点发挥不出来,所以屡屡吃亏。 晋阳运往界山的粮食,十回能被汉军烧八回! 这仗还怎么打? 尤其是朱儁的部下,所过之处,那叫一个寸草不生。 粮食烧光,运粮队不分汉匈,统统杀光。 诚然,这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军事战术。 太原郡被匈奴霍霍一遭,百姓本就不多,能抓到的就更少了。 再被朱儁屠杀几回。 匈奴运粮的人手就非常紧张了。 再这么搞下去,匈奴就只能派老头和女人去运粮了! “大将军!前线来报,又有两支运粮队被汉军给截了!”一个千骑长前来向呼延明报告道。 匈奴本没有大将军官职,只有左右大将。 但于夫罗自称单于后,由于兵力不足,也凑不出二十四个万骑长,于是将万骑长减为六人。 而分左右的官职,除了左右贤王,全部去掉左右,谷蠡王就是谷蠡王,大将则改为大将军,这六个匈奴首领,又兼任成为了六个万骑长。 不过呼延明这个大将军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