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
耳边全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不过很快这种尖叫声就变成了叫好声。
有人认出了卫司雪的白马,认出了陆陆续续赶来的骑着马的人,是卫司雪的侍女和侍卫。
一时之间,风月楼的窗户几乎全都打开了。看热闹的人争先恐后地从窗户当中把脖子伸出来。
沸反盈天的议论接住人的是宁安郡主。
暴风雪的夜里,本来应该安静的街道喧闹不止。卫司雪被紧随她而来的侍从,从雪堆里面拉出来,朝着楼上看了一眼。
她扶着自己被刀鞘硌到的后腰,开口第一句,就是对着身边来扶她的侍女杨秀说:“五楼,去把前后门给我堵住,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光天化日胆敢在天子脚下草菅人命!”
这个帽子扣得属实是有一点大了。
而且杨秀正要领命,听了卫司雪的话之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乌漆麻黑的天幕。
何来光天化日之说?
卫司雪也是被气糊涂了。
她一生气就容易冲动,一冲动了就可以连脑子都不要,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不估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飞身接人。
不过就算是摔了个四脚朝天,好歹两个人平安落地,卫司雪迅速指使自己的侍女和侍卫,把风月楼前后楼都给堵住了。
这个时候风月楼的老鸨,也披了个大氅急急忙忙连滚带爬地跑出来。
“唉呦唉呦!”她人还没到卫司雪的身边,已经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本来就胖,这几圈下来身上的大氅粘得全都是雪,快把自己滚成一个大雪球了。
而卫司雪根本就没有看她,而是回头看了一眼。
折春从雪堆里,从她的身上爬起来并看清救他的是卫司雪之后,就像在这寒夜之中凝固成了雕像。
卫司雪抓住自己已经脱臼的左臂,在四周找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东西。索性走到了她自己的马匹旁边,托着自己的左臂,再马缰绳上面缠了几圈。
然后狠狠地一拍马脖子。
白马似乎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被卫司雪拍了之后并没有受惊,只是角度恰好地猛一侧头,连点声音都没有,就这么生生地把卫司雪的左臂拉回了正确的位置。
她把手从缰绳当中解下来,甩了甩酸疼的手臂,适应了一下。
对着茫茫雪夜叹出了一口雾白的气,然后那个老鸨正好跑到了她的身后,“宁安郡主,郡……”
卫司雪看都没看,回头就是一脚。
这一脚的力度可不轻。
那个老鸨那么笨重的身体,竟然凌空飞起了一段,落地之后砰的一声。接着真的像一个雪球一样,滚出去足有三丈远,才被一个卫司雪的侍卫腿给挡住了。
然后还没等这个老鸨从地上爬起来,又被那个侍卫一脚重新踹回了卫司雪的身边。
屋子里面站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每一层的窗户大敞四开。
卫司雪总算手臂不那么酸疼了,这才低头看向了在她脚边爬起来,早已经狼狈不堪,头发散乱涕泗横流的老鸨。
“我把人交回给你的时候,交代得不够清楚吗?”
卫司雪慢慢地蹲下,抓住了老鸨的头发,拍了拍上头的雪,然后揪着她迫使她抬起头。
问她:“是我给的银钱不够多,还是你觉得我整治不了你?”
“不是我!不是我!是那个姓梁的,是他!”老鸨抓着卫司雪揪着她头发的手,想磕头求饶都做不到,只好仰着脖子,哭得像是杀猪一样。
“是姓梁的逼他的啊……”老鸨说:“是那个姓梁的非要说尝一尝郡主的……”
她话说了一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咬了回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卫司雪自动将下句话补全。
想尝尝她的人的滋味。
不过补全之后,她把老鸨的头发松开了。
因为她看到了被她的侍女带出来的男人,看上去比老鸨还像一个死肥猪。
杨秀踢一脚他滚一圈,衣服全都大敞四开不规则地在身上挂着,很显然没有来得及穿。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冻得,已经面色青紫没什么人色了。
“郡主饶命……”这个男人朝着卫司雪的身边爬过来,丝毫不顾地上的雪有多凉。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着。
想要抱住卫司雪的小腿,在卫司雪俯视他的锐利视线中,手伸出来又赶紧缩回去。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小人是喝多了糊涂了,小人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是他勾引我,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真的是他自己,不是小人……”
男人冻得说话哆哆嗦嗦地不清楚,卫司雪看着他丑陋的样子,心里那股火烧得更旺。
她真的想抽出后腰的长刀,直接把面前这个丑陋男人的脑袋给切下来,然后滚成一个真的大雪球。
但她盯着这个男人看了好一会,手都已经摸到了刀鞘之上……余光中看到一直像雕像一样定在不远处的折春,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最后卫司雪起身,一脚把这男人给踹开。
说了一句:“姓梁是吧,我听说你想尝尝我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