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头杨立策马而行,对于身后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一目了然。 但,他不想管,也不愿意去管! 三军出征,自然动静搞得越大越好。 这样上面的人,才会看到他杨立干了什么? 若是不知表现,一味闷头苦干,何年何月才能爬上高位? 巨寇宋江,早就被知州相公给剿灭了! 便是有几个散兵游勇,各县县令如狼似虎,肯定也轮不到他杨都头! 都头杨立一路都在考虑,该怎么立功。 只是苦劳,他杨都头可瞧不上眼! 要不,随便抓几个外乡人? 到时候,麻绳一捆,嘴巴一塞,就当他是宋江同伙! 再押入死牢,狠狠一顿拷打,不信有人敢不招供! 等画押之后,最后来一个病死狱中,死无对证! 总能捞上几分功劳! 想到得意处,都头杨立不由的面露狞笑,万事齐备,就差几颗外乡人头! 张平安等人自然是没有马骑的资格,众人迈开大腿,浩浩荡荡行了一路,约莫走出十来里地。 天上,日头高照热煞人;地上,众人赶路汗如雨。 行进中的队伍,越拉越长,前头的人还在走,后面的却还在几里之外。 有些人已经走不动路了,不断地有人掉队。 任凭那些弓手拿着哨棒驱赶,就是走不动! 毕竟,现在是农忙时节! 各村虽然不会拿七八十岁的老头子糊弄官府,但来的也不会是一等一的健壮汉子! 十几里路走下来,再加上营中伙食又是不好,这些人就更是不行了。 “都头,不能再走了,再走就要过界了!” 一个弓手看了看身后,小心地凑到都头杨立的马前,禀报道。 杨都头抬手望了望远处,应了一声,“嗯,是不能再过去了!再过去,那可就不是咱们的地界了!” “眼看已是晌午,要不都头您先用饭?”弓手提议道。 “也罢,我这个做上官的不能不体恤下属,那便大家先用饭吧!” 杨都头翻身下马,身后一群人马上捡了一处树荫,把桌子椅子抬了过来,顺便还沏好了热茶。 就在杨都头喝茶的功夫,伙夫已经做好了饭菜。 鸡鸭鱼肉一样不缺的端了上来,甚至还贴心的摆好炉子,给烫上一壶小酒。 这顿伙食,直把后面的丁壮个个羡慕的口水狂流,肚子里好似雷鸣般的打起鼓来。 “开饭了,开饭了,你们这些遭瘟的,赶紧过来吃!” 一个弓手敲着锣,吆喝着。 那些丁壮自然没有杨都头这个待遇,几个伙夫合力抬来了一筐筐的饼子。 随即,那些伙夫将筐子往地上一扔,就转头不管了! 周围的丁壮哪里还会客套,自然一哄而上,再次争抢了起来! 至于后面赶不上的,那就对不住了,饭就这么一点,你们自己腿脚不勤快,须怨不得旁人,先饿着吧! 一听开饭,喜乐和李忠仗着一膀子力气,早已杀入人群中。 而武大郎则从箩筐里取出了一个小炉子,就地生火熬起汤来! 张平安也不知道他那两个箩筐里,到底存了多少东西。 “大哥,你们吃饼!” 喜乐仗着一生蛮力,硬生生从人群中抢出了一筐饼来。 张平安伸手取过一个饼子,一掰,竟然没掰开? 双手一使劲,总算是把那饼子给分开了两半。 可张平安仔细一看,那饼子黑乎乎的,里面也不知道掺杂了什么东西。 这哪是人吃的玩意儿! 张平安苦笑着将饼子又扔回了筐里,“三叔,我这有自家做的炊饼,要不今天中午我们先吃这个?” 张立言谢绝了好意,伸手去筐里拿起一个饼子,小口小口咬了起来,“你自己留着吧!老夫有口吃的就知足了! 也不知道,这帮天杀的要折腾多久!” 这时,武大郎的汤也好了,就见他从箩筐里取出碗,给张家湾众人一人分了半碗。 那汤上漂着一点点的肉沫,武大郎还特意撒了一把葱花。 白绿相间的葱花,在热气腾腾的汤上,一浮一沉,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这回,张立言倒是没有拒绝,就着热汤,一口一口的吃着饼子。 张家湾众人默默无语,一口汤,一口饼子的吃着。 他们也早想回家忙农活去,可就像张立言说的,天知道这帮狗官还要折腾多久? 张家湾这顿伙食,可是羡慕煞了周围的丁壮。 杨二狗那伙泼皮啃着干巴巴的饼子,眼中更是泛起了凶光! 用罢了饭食,都头杨立躲在树荫下,遥望着远处,但见四周山高林密,唯有一条大路直通邻县。 都头杨立兴起,用马鞭遥指着山间,“我料定宋江那伙贼人一定不敢走大路,得派人探一探小路才是!” “都头,所言不虚!” “便是如此!” “都头,真乃是武侯转世,料事如神!” 周围的几个弓手纷纷凑趣的拍起马屁来,好似面前这位真乃是诸葛转世一般。 得意了一阵,杨都头忽的马鞭一甩,冲着身后就嚷了起来,“杨二狗死了没有?没有,就给老子滚过来!” 杨二狗听到喊他的名字,马上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了过来,“来了,来了!都头,不知叫小的何事?” 杨都头抄起马鞭一指,“看到那边的山了没有,你带几个人给我把那边搜一搜!” “小的明白!”杨二狗恬着脸应下了,随后又为难的扭捏道,“都头,就是我队伍里还有几个刺头,不服管教,恐怕指使不动!” “哼!”杨都头冷哼一声,“军令如山!我看哪个不从! 老钱、老孙,你们几个跟着杨二狗去一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