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
道闲的话语和神情让澄隐隐有些不安,她避开他的视线,催促道:“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出发吧。”说罢转身欲走,却被道闲一把握住了手腕。
道闲轻声道:“这几日,我很想你……”
道闲的声音微颤,听得澄心头一抖。她稳了稳情绪,而后转回身,玩笑似地问道:“你是想我呢,还是想着做那事?”
“两者皆有。”道闲诚恳道。他牵起澄的手,拿手指轻轻摩挲澄的手背。
澄从未经历过眼下的情境,一时不知如何应答。道闲炙热的目光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垂下眼,一言不发地盯着二人牵在一处的手。她忆起那夜的美好,此刻也丝毫不反感他温和的触抚,反倒觉得心中的不安,被他轻缓的动作抚平了。
不知不觉间,澄竟像回应似的,拿大拇指轻抚道闲的手背。
似是得了鼓励,道闲低声道:“我没法像你所要求的那样,当作无事发生。既然已经做了,我们为何不能将那一夜当作一个开始?”
澄叹息道:“我心中已有人了。”
道闲的手一紧,沉声问道:“是瞳吗?”
澄自认为从未表露出内心对瞳的向往,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心中的秘密就被敏锐的道闲窥见了。澄讪讪笑道:“这么明显吗?”
“那晚你那般沮丧,甚至躲起来独自一人偷喝闷酒,想来你也心知肚明,你与瞳不会有结果,何苦沉溺于其中?”
澄忽然意识到,眼前的道闲已不再是一年前离开时那个跟随在身后的淘气少年了,他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和笃定让尚在努力摸索神主继承人之位的她心生羡慕。
道闲抓起澄的手,轻按在胸口,道:“我不介意你心中另有他人,我愿意等你转变心意。”
澄望着他,目中含笑,道:“那若是我转变不过来呢?”
“那便是我无能了。”
澄心中莫名地一暖,提醒道:“倘若你选择与我在一起,就会失去你的姓氏。”
道闲释然笑道:“我明白。正巧我不喜我的姓氏,且道氏族人恐怕也同样不怎么待见我。”
“你将来会失去入阁做事的机会。”
“那并不是我所追求的。”
澄又问:“你得重回神宫,离开余末城,你舍得将这一年的努力拱手相让么?”
道闲笃定答道:“你我都尚未成年,从相处到结缡,还需一段时日。期间我会完善余末城的种种制度,物色好合适的接班人选,我的努力成果不会白白浪费。”
“未来你会被无数繁文缛节束缚,需要出席各式各样的仪式,打理琐碎的事务,生活在旁人的监视下,一举一动不能有任何差池。你真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道闲笑道:“你这是铁了心要吓跑我么?有人陪着你一起忍受,总比你一个人独自苦熬要好些。放心,我会想法子让这一切变得没那么无趣。”
澄垂首暗忖:瞳已明确拒绝了她,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她未来的伴侣无外乎就在那几家旧族之间选择,柳氏长房无男子,白岩律则像是自家亲弟弟,无法想象自己与他成为夫妇,比起其他几位并不相熟的公子,意气相投的道闲似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于是,澄回握住道闲的手,微微笑道:“那好,我们就开始吧。”
道闲闻言,瞬时满眼欢喜,低头在澄的手背上落下重重一吻。
澄似是被他满溢的愉悦情绪所感染,心中竟也有几分雀跃,嘴上仍嗔道:“你我之间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你这热乎劲儿不知能维持多久。”
道闲上前半步,揽住澄的腰,郑重承诺道:“我每个月都会来看你。”
这样的亲昵并未让澄反感,她自然地将手攀上他的肩,劝道:“还是别了,要是被你父亲发现你未经他的许可出入京都,又该苛责你了。两年后,等你成年了,摆脱了他的管束再说吧。你仍像从前那样给我写信吧,每回收到你的信,我都格外高兴。”
道闲点头应下。
屋外的高银发出一声低鸣,似在提醒主人该出发了。
临别,道闲略带犹豫地垂首,缓缓靠近澄的唇瓣。
澄并未闪躲,而是扬起头迎接。二人皆是初入情场,光是轻轻的触碰就都红了面孔。
明明没有喝酒,澄却觉得脑袋晕晕乎乎,似是醉了。她低声呢喃道:“我有些好奇,那晚的酣畅淋漓难道只是那药酒的作用么?”
道闲听出了她话里的意味,心不受控地狂跳起来,接话道:“要不我们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