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声仿佛从胸腔里震出来,“你算什么东西,白晟?我才是占据沈酌灵魂的人,我永远在他心里留下了名字,他永远都不会再想起你!” 明明是濒死的诅咒,却因为得偿夙愿而狂喜,因为心满意足而战栗,每个字都让人毛骨悚然。 “……” 白晟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半晌才淡淡道:“是吗?” 苏寄桥仰靠在满地血泊中,只见他向沈酌遥遥抬起一只手。 沈酌一手紧捂心腔,用力大到隔着手套都能看见关节筋骨突起,踉跄向后退去。但他扛不过隔空而来的力量,被无形的绳索一把拦腰捆住,呼啸着拽进了白晟怀里。 “……放开我……” 逆转爱憎一下释放剧烈刺激,简直像脑髓被活活撕裂。沈酌咬牙就要推开白晟,却被后者死死禁锢在臂弯里,掌心强行按住了他的后脑。 “你讨厌我吗?”白晟低沉道,“可是我爱你啊。” 沈酌鼻端被迫埋进他侧颈,明明是应该厌憎无比的人,皮肤却散发着无比熟悉而好闻的气息,像大海一般将人淹没至顶。 剧痛。 他双手不稳,紧紧抓住了这个叫白晟的人,溺水逢生般呼吸着。 但越忍不住被那熟悉的气息引诱,就越感到钻心剜骨般的剧痛。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我不该认识你。”沈酌剧喘着,被贯穿颅脑的痛苦逼得无路可走,发泄地一口咬住白晟侧颈,逼出几个字:“放开我!” 牙齿没入肌肉,滚热鲜血一涌而出,浸透了大片衣领。 然而白晟没有反应,甚至半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只安抚地一遍遍抚摩沈酌脊背,继而偏过头亲了亲那被冷汗浸湿的黑发。 “别怕,忍一忍。”他低声道,“马上就没事了。” 几个进化者身受重伤,倒在远处呻|吟挣扎,白晟一手把沈酌按在怀里,转身毫无情绪地望向他们。 “姓白的,你根本不配进化,总有一天荣先生会把你——” 濒死的怒骂尚未落地,白晟抬手斜着一划。 砰砰几声躯体迸开,骨骼内脏爆成红雾,那几人同时化作了血肉的齑粉! 空地上只剩苏寄桥一人,满身是血苟延残喘,死死盯着沈酌的背影,铿锵一声拔刀就要站起身。 但紧接着白晟一句话把他按在了原地: “——你以为这世上有任何异能在我面前是‘不可违逆’的吗?” 苏寄桥瞳孔压紧:“你说什么?” “这世上真正不可违逆的异能只有一种,”白晟声音不见一丝喜怒,平静如幽冷深潭:“是因果律。” “……” 苏寄桥心头蓦然泛起一片冰凉的预感。 “完整的因果律武器可以达成宇宙最大熵减,包括逆反时间轴,切断进化链,甚至对低维文明进行毁灭式打击。当然,我作为单独生命个体所能发动的因果律只是完整武器的一部分,即抹消第一级因果关联。” “当一个人在活着的状态下被因果律抹除时,他曾经创造出的物质价值、达成的直接伤害、甚至他生育的子女,都会随之彻底消失。也就是说,你的Fatal Strike将不复存在,你对沈酌的精神攻击将被完全熵减。” “他甚至不会记得一丝痛苦,就像你对他而言的全部意义,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一点厌烦和虚无。” 苏寄桥血液仿佛被冻住了,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 “我一向避免对活人使用因果律。”白晟抬起颀长五指,“恭喜你成为了第一个。” 破风撕裂锐响,苏寄桥不顾一切纵刀扑来,但他在白晟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胜算,鲜血迸射中被隔空擂向山壁,整片胸骨塌陷下去,无数巨岩化作了石粉。这人完全是个疯子,反手一刀捅向自己咽喉,想要赶在因果律发动前自尽,但空气凝成的利箭飞旋而至,唰唰唰唰钉穿血肉,把苏寄桥双掌双腿牢牢钉死在了山岩边。 “永别了,陌生人。”白晟冰冷道。 仿佛流星穿越长空,白晟一手将沈酌按在怀中,纵身向后飞掠,顷刻从高空拉开数千米之距,一线致命寒光从他指尖闪现—— 凡吾不允,即不存在。 因果律的清光吞噬了山林。 半径3000米的辽阔土地就此化作无生命区,最后一幕是远方大地上,苏寄桥面孔苍白,死死看向沈酌,那疯狂犹如眺望遥不可及的月亮。 S级异能【逆转爱憎】就此消失。 一缕剧毒的鲜红光丝从沈酌眉心释出,随着苏寄桥的扭曲、痛苦与绝望爱恨一起,彻底湮灭在了永恒的虚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