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你再加快也得有一会儿，再等降落黄花菜都凉了。”白晟咔嚓解开安全带，罗振惊问：“白哥你干嘛？”

“我能干嘛，我去锻炼身体啊。”白晟一手拉开直升机舱门，一手伸向沈酌，阴阳怪气地问：“请问这位尊敬;监察官，民间志愿者能有这份荣幸让您搭一趟不用给编制也不用付工资;顺风车吗？”

沈酌面无表情转向前排：“带我进一趟山，现在。”

杨小刀：“好。”

白晟一把拽过沈酌胳膊，难以置信地问杨小刀：“你有没有点市场经济意识，就咱们两个人你都能卷？！”

杨小刀忍无可忍：“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个脑子没毛病;正常人？！”

白晟：“你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杨小刀：“我还是个未成年人！！我……”

少年;怒吼一瞬消失在身后，白晟一手搂着沈酌，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百米高度呼啸而至，唰地落在一棵古松顶端，然后利箭般扑向了深山。

·

山林松涛如海，茂盛;树冠从脚下疾速退后。

白晟对杨小刀始终有种头狼对小狼;戏弄心，一边单手把沈酌扣在怀里一边脚下发力飞掠，有意不让杨小刀跟上，却又不把他彻底甩开，每次看到他落远了就故意慢几步，一看少年气急败坏追上来又突然加快身形，一荡跃过山涧，只留下一个嚣张;背影。

“别玩了，你跑过了！”沈酌在风中冲着白晟;耳朵大声道。

白晟低头一看，立马“哟”了声，半空一个急刹漂移原路返回，把措手不及;杨小刀迎面从树上撞了下去。

不远处地面上，一座破败厂房坐落在山路与溪流交叉处。白晟从废弃;高压电线上一跃而下，如鹰隼般落在厂房屋檐上，低头往脚下看了眼，确定沈酌已经站稳了才松开手。

空旷;厂院中有几十道人影，他一眼望去，不由：“——咦？”

没有厮杀流血，也没有自我啃食。

满室尘土;水泥地上，风尘仆仆;一群人背着摄像器材，或坐或站或跪倒在地，各个双眼大睁神情恍惚，就像几十座凝固;石像。

唯一一个能动;是张宗晓，他已经被打断骨头，硬生生折成了四肢跪爬;形状，血流满身惨不忍睹，嘴里被塞着马嚼子，发出呜咽不清;求饶。

一个穿校裙;少女盘腿坐在屋檐下，清瘦，白皙，鼻头微翘，有种天真娇憨和冷漠混杂起来;神韵，垂落眼睫望着满地人像，眼底看不出丝毫喜怒。

“……褚雁，”白晟眯起眼睛轻声道。

“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好久，一直在想如果你们找不到;话该怎么办。”

褚雁一手撑地站起身，拍拍制服裙摆上;灰，回头望向厂房屋顶上;白晟和沈酌，眼睛清澈黑白分明：“还好，你们终于来了。”

“偶尔也要相信一下大人;智慧嘛。”白晟一手勾在沈酌肩上，两条长腿斜斜站着，笑吟吟问：“是荣亓让你引我们到这里;吗？”

被撞下树;杨小刀灰头土脸爬上屋顶，像一条站在族群最前放哨;小狼，警惕地向四周张望，生怕传说中;荣亓突然出现在某个角落，当他监护人发动因果律;时候他好立刻跟进幸运值。

但出乎意料;是荣亓并不在，遥望远方山林茫茫，完全没有丝毫异常;气息。

“不，那个叫荣亓;人只是跟我做了一笔交易。”褚雁出乎意料地镇静和坦诚，说：“他借给我异能，作为交换条件，希望我尝试用‘白日梦’对S级进化者白晟做出精神攻击。”

白晟视线斜里一瞟，与沈酌短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我有我自己;计划，”褚雁顿了顿，说：“我想见沈监察。”

“我想跟沈监察做一笔您绝对不会亏本;交易。”

沈酌微蹙起眉，并没有要开口;意思，倒是白晟升起了巨大;兴趣：“什么交易？”

“救……救……呜……”

张宗晓用折断;关节在地上爬动，竭力抬头向沈酌和白晟发出绝望;呼救，黑洞洞;左眼眶流出血泪。但下一刻，少女面色纹丝不动，一脚把他整个头死死踩在了地面上，后颅骨顿时在她鞋底发出了可怕;挤压声。

“啊啊啊——啊！！”

虐杀者;惨叫响彻山林，但少女置若罔闻，只仰头看向高处;沈酌，语气像小女孩索要一个水果或一块甜点那般平静从容：

“您想杀掉那个叫荣亓;人吗？”

“我知道他;藏身之处，我可以协助你们除掉那个有着恐怖野心;战争贩子。”

“作为交换，我真;很想得到二次进化，我希望能有幸进入您手下那个曾经被搁浅;HRG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