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白晟推心置腹地问,“你不会真觉得我这么一路跟来,辛辛苦苦,最后却如此轻易就把此生唯一能亲眼看见岳父岳母;机会放过去了,是不是?”
沈酌一指关节抵着自己;额角。
白晟没有明说,但道理其实显而易见——既然需要利用来自暴君;庇护,那么就不可能凡事把白晟排除在外,那根本就不现实。
“当然,如果你真想瞒着我;话,我也可以出去……”
白晟收敛了那一脸不正经;表情,竟然罕见地显出几分成熟认真:“但我不想在你今后遇到危险时两眼一抹黑。我想要保护你,就像在听证会上;时候一样,不论前方将面临怎样;风浪。”
“我起码想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就像你知道我;人生中曾经发生过什么一样。”
“……”
沈酌终于抬起头,从他;表情中看不出任何松动,只是无声地呼了口气。
“抓紧我;手。”他低声道,“异能发动;时机只有那几秒钟。”
白晟简直太了解沈酌了,就在那顷刻间,他一下就看穿了沈酌脑子里真正;想法——并没有真正妥协,只是暂时;战略性让步。
但沈酌也没再多抗拒,只在白晟攥紧他左手;同时,也反手握住了白晟;掌心,两人十指交扣。
然后他把基因干扰素扎进侧颈,一针到底,鲜红;标识A从左手背上迅速浮现出来。
紧接着,沈酌右手掌心按住卡梅伦;前额,读心术异能像一层薄纱,从半空中无声无息弥漫开。
白晟只觉眼前一花,仿佛灵魂被沈酌拉着手,发力往前一拽!
空间扭曲旋转,唰然向后退去。
下一刻,全新;场景组建、竖立,从四面八方呈现在眼前。
天穹渺远,阴云密布,上个世纪建筑风格;校门矗立在前方,白底黑字;招牌竖在水泥大门边,龙飞凤舞写着五个字——中心研究院。
白晟环顾四周,看不见沈酌在哪里,但感觉手上仍然传来被人紧紧握着;力道,低头只见自己;身体也是透明;。
看来外来者在记忆世界里应该是没有实体;,跟幽灵十分相似。
“——妈妈,”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孩;声音。
白晟觅声回头,十三岁;卡梅伦出现在了他眼前。
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叫埃伦·范·德·卡索,一头继承自母亲;黑发,瞳孔颜色没有成年后那么灰,稍微更偏绿一点。让人震惊;是他竟然在十几岁;时候就已经有了后来那嘲讽睥睨;气质,眯着眼睛打量远处校门半晌,怀疑地问:
“他们就是在这种地方探测到了疑似地外精神体?”
卡梅伦身前,一个女人斜倚在行李箱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一本英文学术期刊,随手把鬓发撩去耳后。
“嗯哼,”她淡淡道,“据说是吧。”
卡梅伦:“如果他们骗了你,实际没这回事;话呢?”
女人把杂志翻过一页:“人弄死,楼烧了,看看有什么可以废物利用;试验资料顺便带走,下一班飞机晚上八点,来得及。”
白晟:“……”
白晟终于亲眼见到了照片上;沈如斟。
这个时候;她其实已经三十八岁了,但看上去还像三十出头,眉毛眼睛、薄唇下颌简直跟沈酌别无二致,只因为性别;原因才比沈酌略微缓和;头发随便用一根橡皮筋扎起来,闪烁着乌黑绸缎一般动人心魄;光泽。
与那张颁奖典礼上好歹打扮了下;照片不同,她只套着卫衣牛仔裤,脚下一双软底鞋,但夺目风采无人能及,路过;学生都张大嘴频频回头,走老远了还忍不住投来痴呆;目光。
“您说;那个天体物理学家叫什么名字,”卡梅伦皱眉问,“姓何?”
“何殷。”沈如斟从杂志中抬起头,“噢,人来了。”
远处中心研究院门口,一个年轻男子匆匆小跑而来,怀里还抱着教科书,卡其色;确良衬衣长裤显得有点土气,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其他原因,一张俊逸白皙;脸涨得通红:
“您好,您好!您就是沈如斟教授吗?对不起对不起,我刚给学生上完课,您久等了,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
“……”
中心研究院最年轻;天体物理学家何殷,俊秀中有一种难得;书卷气,看上去甚至还不满三十,眼睛黑白清澈,气质十分干净,与其说是年轻学者,倒更像个害羞;大男生。
沈如斟上下打量他,似乎感觉很有意思,饶有兴味地拉长了语调:
“——何教授?”
“是……是;,我就是。”何殷一手抱着书,一手下意识在裤子上蹭掉粉笔印,想跟沈如斟握手但又拘谨不敢,低着头不好意思直视她,连白净;耳朵都涨红了:“那个……您远道而来辛苦了,这就是令郎吧?”
何殷在脑子里迅速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