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北路军的三支小队同时点起火炬,向邸方营地发起进攻。 从表面看来,这似乎完全是拿着牛刀杀鸡的举动——对付一群使用石矛与石枪的原始人,哪里需要出动五千名配备青铜武器的殷商士兵? 然而牟(mù)殽(yáo)非常明白,自从东迁以来,王军已经六年没有实际作战了,这次征讨七夷,正是重新整备军队战力的好机会。 至于攸雍,则更是心如明镜。根据先公对他的嘱咐,这场战争的最大目标就是取得七夷的人口。 自己既然以王室后裔这个身份而深深的感到自豪,那么就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夷人——要么死,要么西迁到攸原! 这一刻,邸方营地的美洲原住民,大部分已经睡下,只剩一两个要负责守夜的还在醒着。 “喂,你有听到狼的叫声吗?”其中一个人打着哈欠问道。 “没有……咦,难道是野牛群经过这附近吗?我们赶紧把酋长叫醒,让他带着我们全部男人围猎!” 如果这两个原住民有吃后悔药的机会,那么他们很可能首先得吃点维生素A,改善一下夜盲症。 不过也用不着了,因为他俩很快反应过来,野牛怎么可能发出荧光呢? “冲!冲啊!” 三千名赤身披发、涂有红色纹身的爊(āo)方战士,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石矛,接连发出咆哮,背着木盾直扑邸方营地。 骑在白牛上的攸雍看到,邸方营地的外面是一圈土堆,然而松松垮垮,跟殷商族人的夯土墙,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至于他们的木栅栏,也只是用各种圆木,简单地竖立为一层。 不过营地里的房屋倒是有点意思,除了半地穴之外,竟然还有用土坯甚至是石头砌成的住宅——虽然很简陋,但如果邸方能继续繁衍生息一两千年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建造出符合殷商标准的“府邸”。 想到这里,攸雍更加坚定了决心,一定要把七夷全数拆迁到攸原,至少是活着的那些夷人! 被攻破外墙后,邸方部落的所有人终于都醒了过来。 八百个原住民,纷纷拿起武器进行防御,只是无论从人数还是从武器水平来说,他们都处于绝对的劣势。 其中的三十余人,很快就死在北路军的箭矛之下。 至于剩下的七百多名夷人,按照牟殽和瑿(yī)的发号施令,立刻就被殷商士兵和爊方士兵,给重重包围了起来。 攸雍用邸方的语言,大声对这些人喊道:“我要跟你们的酋长对话!你们的酋长在哪里!” “我就是。”其中一个头上插着羽毛的中年部族男人应声答道。他双目圆瞪,盯着攸雍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看起来不像是我们的亲族,你是从哪里学到我们部族的语言的?” 攸雍缓缓回答:“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我需要!”酋长顿时怒吼起来,“我们部落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竟然发起卑鄙的偷袭,杀死了我们三十九个人,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说了,你不需要知道,”攸雍冷冷地回答道,“我只能告诉你,只要我愿意,你们剩下这七百多人,很快就能跟他们团聚了。” “你这个恶魔!”陷入狂怒的酋长,目眦欲裂,几乎就要拿起手里的石块向攸雍头上砸去。 但酋长最后还是忍住了,直觉告诉他,如果彻底激怒这群拥有神兵利器的魔鬼,他们族人肯定连一个活口都留不了。 这时候,旁边的巫师凑到酋长旁边,在酋长的耳边低声窃语起来。 牟殽看到这一幕,连忙斥责道:“尔等在干什么!” 攸雍又用邸方语言,把牟殽的话重复一遍,于是巫师连忙向攸雍鞠了一躬,然后回答道: “尊敬的天神,您已经降下神罚,夺去了我们三十九人的性命。现在我们愿意臣服于您,请您允许我们担任您的忠实仆人,我们只希望您能赐予您的仁慈,让我们能够继续苟活下去。” 巫师嘴里说着谄媚之词,内心却在滴血,然而这是他们唯一能活下去的办法。 攸雍于是说道:“你们立刻收拾营地里的所有食物和行装,跟着我们一起走,去往我所吩咐的任何地方。 这三十九个人,我会让人先埋在这里,将来再隆重安葬。只要你们没有伤害我的士兵,或者违反我的其他命令,那么我就不会杀死你们。” 巫师和酋长都沉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又问攸雍道: “我们是否能够相信您?您只是个小孩子,而站在您身后的那两个男人,他们看起来,说话比您更有份量!” 攸雍顿时有些不悦,皱着眉头回答说: “我是唯一能够跟你们对话的人,而我多说或者少说半个字,就能立刻决定你们的生与死!” 酋长和巫师又迟疑了一会儿,才跪了下来,按照拜祭天神的礼仪向攸雍行礼。 “雍啊,这些夷人究竟愿不愿意投降啊?” 攸雍换过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面带笑容,向牟殽恭敬地回答说: “是的牟叔,他们说,只要路上给点东西他们吃,不让他们饿死就行。” “那就好!”牟殽放声大笑,随即吩咐瑿带着爊方士兵找地方扎营。 众人在邸方营地附近,好生休整过,然后押送着俘虏一路向东前进。 由于这些俘虏自称为瓦朔族(Washo),因此牟殽在命人绘制地图的时候,便将金字塔湖叫做瓁(wò)湖。 从瓁湖北岸出发,八千余名东征部队在行军的第四十天抵达大盐湖(Great Salt Lake
第二十二章 春饮艧湖,夏食硩方(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