卣(yǒu)太寅(攸雍)的亲孙子乾庆帝,是殷商美洲第一位在位超过三十年、而且儿女双全的君主。 乾庆帝没有忘记他那两个溺水身亡的胞弟,给俩人分别过继了一个自己的儿子。 然而,他本人终究没能活到能熬过攸侯画的那一天——乾庆三十九年,㗉(lüè)弘驾崩,享年四十六岁;至于攸画,在这之后倒是又继续活了十岁,直到庆德十一年才薨逝,享年六十八岁。 早在乾庆帝的童年,太寅就认为自己这个亲孙子拥有政道天赋。乾庆帝成年之后,果然不断出招,打算再次继承嗣太翁武庚的遗志,重新伸张君权。 不过,正所谓一力降十会:攸画虽然政道才能只有卣太寅的一半,然而他身兼卣宗之首、攸侯、上尹这些身份于一身,三个符号背后的势道与实力相加,完全不是乾庆帝可以凭借权谋而简单撼动的。 因此,随着乾庆帝的逝世,东迁之后的大邑商,彻底完成了气质的转变——当年武辛(帝辛)在殷都、朝歌,那是如何的大权独揽,以一己气概而执宰华夏;如今的帝君,则不过是活着的神主牌罢了。 关于这点,攸画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从感性角度出发,他确实认为自己有些亏欠了亲侄子㗉弘;然而朝廷之上无父子,若是一味讲求所谓的亲情,让乾庆帝实现武庚的未竟之志,那攸氏与条氏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吗? 太寅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对攸画说得很清楚——从卣武申(攸喜)率领攸国的邑人以及王室军队同时东迁的那一刻起,攸氏与条氏就必然要在新的大邑商朝廷里面,取得足够的话语权。 毕竟,像伊尹那样匡扶社稷,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伊尹本人就被太甲杀死,其子孙虽然能够继续生存繁衍,然而直到武辛驾崩的时候,这些人里面也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再次获得大邑商朝廷的官职! 再则,卣太寅本人身为【气运之子】,自然是想有一番大作为,因此就更不可能让武庚与祖癸来搅自己的局了。 事到如今,攸侯画也只能在这条“祭则㗉宗,政则攸氏”的道路继续往前走! 之所以说是“攸氏”而非“卣宗”,因为太寅当初在重定氏名的时候就规定,上尹永远从攸氏产生,而朝廷里面的中小臣僚,一律归类为条氏。 至于左尹、右尹,虽然除了纺氏以外的其余十四个氏族都有机会透过抽签而担任,然而每人的任期只有一年而已。 换句话说,攸画的三个哥哥因为分别被卣太寅配置到麳(lái)麰(móu)氏、金氏以及牟(mù)氏,至少在他们本人的有生之年,都无法对攸画构成任何威胁。 自祐乾元年开始,每个大邑商子民在举行成年礼之前,男孩的氏名一律随父亲,女孩的氏名一律为纺氏(随母亲,然而所有女性都属于纺氏);孤儿的氏名,则跟抚养者相同。 成年以后,每个人都必须选定自己的氏名,此后仅能从事跟本氏族直接相关的职业,例如苋(xiàn)椒氏的人就只可以栽种香辛料,若是改种了粮食,大麦小麦,或者玉米南瓜,那是要被氏正与族正问罪的。 如果实在想转职,这辈子最多能转职一次,而且还要取得批准。 本人想转去的那个氏族,会有人负责进行考核,若是真的拥有该氏族所需要的技能或者天赋,那么则由这个氏族的氏正写信推荐,然后一路往上面呈交,最后由上尹定夺。 显然,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攸侯画都没有理由违背先父太寅的生前决定,让自己的三位兄长重新回到攸氏: 伯兄,卣宗麳麰氏,在痛失两名爱子之后变得疯疯癫癫,祐乾二年就因为伤心过度而自杀身亡,照不照顾的问题,攸画根本就谈不上。 仲兄,卣宗金氏,对于自己未能继任攸侯、成为上尹一事长期心怀不满,攸画对他始终心存警惕。 季兄,卣宗牟氏,从小就体弱多病,意志力薄弱,过继给舅父牟颇之后,更是未能育有任何子嗣…… 提防归提防,攸侯画并没有因此而有意打压自己的仲兄——季兄原本就对攸画言听计从,而且其嗣子还是他本人的亲儿子,根本用不着打压。 至于卣宗金氏,他这个氏族是专门负责大邑商境内所有铜矿的开采以及青铜的冶炼,按照雷翰晨那个时空的说法,这是关系到大邑商国本的基础性行业。 经过卣太寅的苦心设计,如今已经是职业氏族而非血缘氏族的时代,哪怕攸画很容易就能派人弄掉自己的仲兄,他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因此,直到攸侯画逝世,三兄弟之间总算是相安无事——太寅三子死于乾庆十五年,太寅次子死于乾庆二十八年,全都先他而去,而这两人,在他们生前也都分别成为了大邑商境内,当时拥有最多家财的人。 卣太寅对自己四个儿子的生前设想,原本就是长子、次子、三子归到其他氏族当富家翁,幺子攸画继承朝廷势力,两拨人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虽然过程跟太寅本人所预料的出现偏差,不过总的来说,这些儿子并没有互相残杀,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那么,卣太寅本人此时在什么地方呢? 简单来说,太寅跟雷翰晨一样,处于神游物外的状态——然而,他却不像自己的“先公”那样,能够在云巅以及深海之间自由来去,亲眼看到殷商美洲的发展,而是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卣太寅跟自己的父亲卣武申一样,都化为雷翰晨所拥有的将魂。 然而,因为
终章 同甘共富三兄弟(第一卷完)(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