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无量怒极反笑,须发纷飞:“一个黑炭,一个叛徒,就想杀我海无量,滑天下之大稽!” “海老,成都一直有一事不明,你所效忠的,究竟是宇文氏,还是长生天?”宇文成都一镗荡开二人兵刃,问出了他纠结半辈子的疑惑。 “长生天,岂是人可比拟?”海无量理所当然掐断了宇文成都最后一丝念想。 这便是人的局限性,慕容灏心比天高,将自己喻为长生天,海无量却对这种人造神,甘之如饴。 宇文成都流露出遗憾之色,如有可能,他自然不想杀了自幼看着他长大的海无量。 可别无他法,他当初杀入宇文恪营中,本想经过一番鏖战,斩首宇文恪。 却不料,宇文恪根本不设防,一壶老酒,就那般静坐于此。 没有预料之中的剑拔弩张,倒像故人重逢。 “宇文恪,你还是这般胆大包天,真就不怕我取了你的性命不成?”看到宇文恪这般姿态,宇文成都也有些不解的询问。 “大丈夫生于世,若仅为苟活,与死何异?”宇文恪抿了口茶,淡然笑道。 “也罢,既然你不怕死,那我便送你一程!”宇文成都冷哼一声,滔天杀意倒流,凶戾之气尽散。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背叛令尊吗?”宇文恪不紧不慢,悠哉说道。 “那还不是贪图荣华,惧死而弃义。” “笑话,你别忘了,宇文氏的江山,是谁打下来的!” 六七十年前,宇文部落是北莽唯一的王族,可自从宇文化及即位后,势力逐渐衰败,甚至有了灭族危机,就在这时,宇文恪横空出世,讨拓跋,灭慕容,征完颜,功盖万世。 但宇文化及不思进取,对于这种转机,非但没有加以利用,反而被慕容氏用长生天的名义,保留了一线生机,这才有了后来的慕容灏。 同时,宇文化及忌惮他这个才华横溢、功高震主的胞弟,无底线打压。 并且,为了维持他的长治久安,他剥削民众,献祭所谓的长生天,宇文恪多次提出异议,而海无量为首的老辈,险些出手将其格杀,也就是这般,宇文恪彻彻底底寒了心,也对所谓的长生天,痛恨至极。 不过,他虽用兵之道天下少有,但终究只是一个将,无能为力之下,他那颗坚韧的心也逐渐被腐蚀,麻木不仁。 直到北帝慕容灏降世,他才看到了刺破黑暗的曙光,所以,哪怕他背负无数骂名,他也无怨无悔,背叛部落,投奔慕容灏。 慕容灏,对于北莽而言,是天之瑰宝,绝无仅有。 宇文化及那糟糕透顶的表现,也让海无量这些老辈逐渐失望,投向了宇文恪麾下。 不过海无量不知道的是,宇文恪最大的假想敌,就是被神话成长生天的自己。 听完宇文恪的转述,宇文成都百感交集,但,他仍然面露杀意:“吾父或许愧对于你,但,你也必须死!” 忠孝两全的宇文成都,明事理,却不能轻视孝道。 所以,同室操戈之事,还是要发生。 “我知道,不过,你杀不了我。”宇文恪自信一笑,一道黑影浮现,惊的宇文成都直接跪倒在地。 宇文氏老祖亲自莅临,用那沙哑的音线说道:“痴儿,怎的如此愚笨,宇文氏要想一直存在,北莽就不能被你父亲这种废物统治,如有可能,老夫也不想宇文臣服慕容,可,天意如此,若是你肯弃暗投明,归顺慕容,我宇文氏,何愁不兴?” 宇文氏老祖,内力何其磅礴,宇文成都不可能在他的护卫下斩杀宇文恪。 宇文成都面露难色,却还是坚定答道:“老祖,成都已择主,恕难从命。” “天命异数,成都,你的眼光向来不错,不过,老祖有一事相求。” 话语之间,宇文氏老祖躬身施礼,满是诚恳。 “老祖,此事过后,我宇文成都,再与宇文氏无半分瓜葛。” 宇文成都虎目怒睁,显然已经预料到了宇文氏老祖的意图。 “可。” 宇文氏老祖,一句话,割舍了他们宇文部落最为骄傲的瑰宝。 …… 宇文成都面不改色,轻声呢喃:“本将退却这么多年,你二人,还真没半点长进。” “宇文成都技能雷神、天宝、横勇全部发动,当前武力提升至126,火无双、仇虎武力下降至……” 诚然,在开启组合技后的火无双二人,战力上升了一个台阶不止,但他们的对手,是横勇无敌的天宝将军。 哪怕宇文成都暂时没能取得优势,但,那也只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他这又不是重点,重点是尉迟敬德和海无量这场厮杀。 …… 海无量眸子微眯,看着气冲斗牛的尉迟敬德,满是忌惮。 这般充沛的血煞之气,在他们那个年代,可是绝无仅有。 但海无量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他纵横天下,未逢敌手,他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后生,切莫太过狂妄,这天下,还是我们这群老人的!” 自从宇文氏名存实亡后,海无量已然不知多少年没有真正交过手了,所以,他对天之阙这种级别的恐怖战力,根本没有概念,更不知道,名不经传的尉迟敬德,同样也是他僭越不了的高峰。 尉迟敬德泛起一抹残忍的戾笑,身为武者,海无量自然值得尊重,但身为对手,这样一个拥有足够分量的头颅,简直就是最好的踏脚石。 “来,莫要絮叨,只管战罢!” 尉迟敬德狂吼一声,战意冲云霄,狂煞震天地! “尉迟敬德技能门神、煞神全部发动,当前武力提升至130。” 尉迟敬德起手便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