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乍起(六)(2 / 2)

,也不见有什么营生。

“云芝是他媳妇,他还有个三岁的儿子叫鲁儿,现在就住在他赁下的茅庐里,我已经叫人给监视起来了。”

傅潇潇递了个惊奇的眼神:“什么?云芝不是他嫂子吗,怎么变成媳妇了,还冒出个孩子?还有,他不是说云芝住在客栈吗,怎么又搬到草庐了?”

“千真万确,是云芝亲口跟面馆老帮娘说的。属下也亲眼见到云芝在草庐进出。”

“好你个楚辞远,”傅潇潇嘀咕一声,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骤然被打得粉碎。

娇俏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枉我还赞你重情重义,原来是个敢做不敢当的骗子。还真看不出来,看着文质彬彬的,竟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她想了想又道:“把云芝母子看住了,还有用得着她们的地方。”

三步并作两步,她怒气匆匆地要找那人问个清楚。

军营角落里的一个小小帐篷里,楚辞远正在打点行装。今日镇北侯傅澄江放赏,张连弟忙忙地领赏去了。

楚辞远很认真地把一个深蓝色的方布放在床上铺开,里面放着两件换洗衣物,用蓝布包着的两卷书,还有油纸包着的一副药,几个普通的细瓷白瓶。

然后,细致地把方布的两个对角打结。

蓦地,一束光线陡然射进,帐帘被人大力掀开,刺眼的阳光扑入,楚辞远忙抬手去挡。

傅潇潇背光立在门前,骄阳灼人,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听轻蔑漫然的声线传来:“怎么,想溜走啊?”

“啊,”楚辞远一愣,旋即敷衍:“我提前收拾收拾,这都打胜仗了,班师不是早晚的事。”

她走到楚辞远面前,光一下子从身上褪去,楚辞远看清了她脸上的不屑。

傅潇潇连珠炮似的发问:“你这奸猾小人,我再信你才怪呢?

“别以为有点儿小聪明就自以为是,没有我的许可你逃走试试,老婆和儿子我都将抓住了,你跑我就杀了他们。”

楚辞远有些哭笑不得,一时无语地愣在原地。看在傅潇潇眼里,却正是心虚的表现。

半晌,他才笑问:“这老婆儿子是将军打哪给我认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傅潇潇一脸了然之色,“别耍花腔,云娘子不是你老婆?”

“唉哟”楚辞远恍然大悟,忍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都是误会,云芝确实是我嫂子,我不早就告诉你了么。”

“哼,闭上你的油嘴吧,我信你才怪。”傅潇潇见问不出什么,冷哼一声,对门口的侍卫扬了扬下巴:“看紧他。”

“是。”侍卫应声领命。

“诶,傅将军……”楚辞远还想追出去解释,两名铁塔般的壮汉肩并肩站在他面前,挡住去路,他摇头苦笑,无奈地退坐回去。

傅潇潇气呼呼地往自己营帐走,沐浴在柔和的日光中脊背也没有感受到丝毫暖意。

一缕凉风吹过,轻柔得如美人纤手似的,拂起她乌黑的额发。

浑身激灵灵打个冷噤,傅潇潇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她虽然娇纵,却并不愚蠢,像他那样的军事奇才,纵然略有瑕疵,也完全应该容让,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无论是利用还是感谢,她都应给予优待。

胸膺的怒火骤然熄灭,疾走的脚步蓦地迟滞,玲珑的身躯戛然折返。

两名侍卫见傅潇潇去而复返,不禁面面相觑,碍于军规,又不敢询问,急忙掀起帘帐。

毡帘下面,露出一套木质的桌椅,没有刷漆,粗糙的纹理清晰可见。桌子后面,楚辞远修长手指正要举箸。

粗瓷盘中放着一张胡饼,一碟时鲜菜蔬,看起来味道还不错。

这还没多大一会儿,他就吃上了,果然心不是一般的大。

傅潇潇正腹诽,下一刻,忽觉神思恍惚,他举箸的动作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泪珠瞬间凝在眸中,待看清他那张清俊茫然的脸时,终是凄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