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乍起(十)(2 / 2)

你的本事啦。”

来兴垂手道:“是,奴才心里有数。”

——

天空暗淡昏黄,秋意从墙壁缝隙里渗出来,让楚辞远微微发冷。

五天了,他的身体丝毫未见好转,只要一使力,胸口就一阵剧痛,逼得他只得放弃,看来毒伤又深入了,楚辞远心里苦笑。

忽然,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黑脸大汉沉着脸走了进来,映雪端着漆盘跟在后面,来兴示意她把饭菜放下,沉声冲楚辞远道:“吃饭。”

被软禁了五天,终于图穷匕见了,楚辞远抬头迎上他狠的厉视线,目光淡然,态度从容:“多谢。”

桌上一瓮清粥,两碟荤素搭配的小菜,简约中可见做菜之人的用心。

楚辞远步履迟缓的走到桌边,撩袍慢慢坐下,虚让了一下来兴、映雪,见二人不动,道了一声:“那不客气了。”

便挽起袖子,打开瓮盖,热腾腾的白气伴着稻米的香味瞬间弥散开来。

瘦削白皙的手慢慢舀了粥,盛在碗里,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丝毫不在意坐在对面来兴逼人的目光。

来兴见他不再动筷就催促道:“再吃。”

楚辞远无害的笑了笑,理平袖子柔和道:“兄弟,我比你更想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只是于脾胃一事上,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来兴不再说话,冲着映雪一挥手,后者颤抖着手又把上次黑漆漆的药汤端进来。

来兴冷冷道:“喝吧!”

楚辞远闻着苦涩的药香皱眉,叹道:“这药并不对症,只怕会事与愿违吧。”

说着,手撑着膝站起,猛然感到胳膊一痛,被来兴牢牢攥住,向下一拽,他站立不稳又跌坐了回去,气息不稳,侧头轻咳。

“在这老子说了算,老子让你喝,你就得喝。”来兴手上用力,俊雅的脸上血色顷刻退去,唯余一片雪白。

看这样子,来兴并不想害命,只是来立规矩的,楚辞远心下冷笑。

来兴加重力道,盯着楚辞远逼问:“你喝不喝?”

他是举过千金锤的,力能扛鼎,要的不是吃饭喝药,而是绝对的服从。

干这买卖没谁是心甘情愿的,没有钢鞭驯不服的野兽,猎人熬鹰,也不过是多费些功夫。

楚辞远额头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脸上痛楚一闪而过,眉头皱都不皱一下,淡然的语气掺杂着不屑:“何必强人所难呢?”

来兴手上再一使力,就听到了臂骨摩擦的咯咯声。

钻心的痛楚自臂上席卷而来,楚辞远脸上已现青白之气,唇色由淡粉转至透明,额头的汗顺着脸颊大颗的滑落,另一只手紧紧地攥住膝上的袍子,神色却仍是平和沉静,仿佛臂上的伤痛与他无关。

映雪站在一旁急道:“早说了他身子不好,禁不住的。”

来兴猛地扬起另一只手一巴掌抽在映雪脸上,映雪咕噜噜滚到了墙角,含着泪水摸着火辣辣的脸低声抽泣。

来兴怒气未消,上去揪起她的衣领,腰间的配饰发出清越的脆响,与这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铁拳抬起眼看就要掼下,这拳要是打实,映雪非满脸开花不可。

映雪吓得闭紧了双眼,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痛楚。

反倒是来兴,忽觉得手腕筋骨酥麻,力道一松再也握不住拳。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没想到这个文雅孱弱的男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楚辞远松开手,强撑着身子,努力稳住声音:“有话好说。”

他心下暗叹本想等伤好点儿了暗中逃走,却不料这么早就暴露了自己。

越是无能的人越是欺负比他更弱的人来缓解痛苦,以此彰显自身的价值,来兴看似强壮,其实麻木软弱得可悲。

楚辞远迅速研判形势,量身思考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