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吗?要我答应绝无可能。”
迎着楚辞远疑惑的目光,萧清笑叹:“你自己欠的人情还需自己还,怎样,跟我回去吧,你我叔侄二人联手,再跟那阎王爷搏一搏。”
楚辞远心中感念,宛若梦回儿时,被人周全回护。
原本就打算离开,只因情势紧急才一拖再拖,即便不能延年益寿,能缓解一些痛苦也是好的。
楚辞远:“好,那小侄就却之不恭了。只是我还要暂住几日,帮潇潇善后。”
萧清朗声大笑:“哈哈哈,好好,我这就回去给你配药,你不用急,暂且休养,待老夫购置完草药咱们再走。”
翌日,天还没黑透,来兴果然就把加了计量的解药拿来了,还说名字是钱老板起的,非嚷着让楚辞远帮自己改名字。
来兴:“我姓依,打小就叫狗儿,我爹也没给取大名,您就帮我想一个吧?”
楚辞远半卧在竹塌上,悠闲地听着院中鹂鸟嬉闹。
接过瓷瓶揣进袖中,想了想:“你如今是弃暗投明,回头是岸,就叫依岸如何?”
“好啊,谢谢楚先生。”依岸黑色的国字脸上高兴得绽出了笑纹。
他蹲下身,往暖着的青铜火盆中点了些木炭。
忽然,轻快的脚步声从廊外传来,依岸抬头望去。
见傅潇潇娇丽的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如燎原的春火,泛着绯色。
她今天接到圣旨,被封为正三品冠军大将军,虽然品位不高,但却是他第一次靠军功赢得的进封,和靠祖上丈夫荫封自是不同。
一接到消息,傅潇潇就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楚辞远。
楚辞远倏然轻笑:“恭喜了。”
傅潇潇拿起跟木炭随意地拨弄着炭火,炉火的微光里,她如画的眉目透着洋洋喜气。
楚辞远静静地坐在一旁,眼底含笑,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看着她如花的笑颜,兴奋得泛红的脸颊,满足感如碧湖涟漪,在心中一层层荡开。
幸福着她的幸福,快乐着她的快乐,纵然奔波劳碌、殚精竭虑于,于他都是值得的。
傅潇潇举头:“怎么这么早就暖了炭盆呢,身子还没好吗?”
楚辞远轻轻摇头:“好多了,依岸非要搬来的。对了,这里也算安稳了,将军什么时候回京?”
傅潇潇:“过几天就走。”
接下来的几日,堪比天堂,直到傅潇潇踏上了回京的旅程。
黑云压成,地上起了土腥味 ,狂风卷着地上的枯叶吹起了傅潇潇的发梢,她手握着缰绳,策马奔驰在黄土路上,这一带是郊外,很是荒凉。
屏障似的山从眼前急掠,墨绿色的树林叶子还未落尽,另一侧是一带围报过来的丘陵,依着山势起伏种着一层一层的麦子,麦穗金黄饱满,随着秋风起了层层麦浪。
傅潇潇回头,提高了声音对身后的随从道:“大家再快点,争取天黑进城。”
众人齐声称是,双腿都夹紧了马腹,空旷的天幕下,战马烈烈长嘶,轮开四蹄一溜烟地绝尘而去。
地上腾起了阵阵如棉絮般的细细黄沙。
风沙呛得她眼圈红红的,喉咙发紧,回京之后,她悲哀地发现,朝堂之上,就是太尉的一言堂。
没人在乎战士们的血洒沙场,马革裹尸,用鲜血换来的胜利,不过是朝堂上争权夺利的筹码,无以言说的疲惫袭上心头,她突然有些理解了楚珏为何不愿回来,这个污浊的朝局令人窒息。
表彰的功劳簿上记录着一个个单薄的名字,又有谁在乎那每个名字后面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皇上下旨让彭州军继续攻打泽阳,士卒疲惫,军需告急,这场必输的战役又要有多少将士葬身沙场呢。
蓦地,寒风乍起,从墨色的树林里嗖嗖地窜出来十余个刺客,都是剑袖黑衣,清一色的黑布蒙面,宛若一条条隐蔽于黑暗的毒蛇,迅捷地向傅潇潇发起攻势。
她秀眉一挑,拔出腰间的绣刀左挥右挡,格开刺来的利刃。身后随从都噌楞楞拔出兵器,将傅潇潇护在中央。
随从中不乏身手矫健的高手,钢刀利剑密织成网,刺客虽招式伶俐,却也攻不进去,场面一度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