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胡抱着手臂笑:“他啊,也只在夫人面前尚有几分温润作派。”
“不过我倒是不知,主子与沈小姐似乎先前并无交集,怎么忽然便要娶她?”
宋文纳闷:“之前只当主子是出于平衡京中势力,才娶了沈家小姐,可如今倒是觉得主子上心得很。”
元胡一脸意味深长:“老宋啊,连你都看明白的事,那两人自己却蒙在鼓里。”
“夫人来了之后,府上又是开凿莲池,又是拆了几处庭院种了花。”
宋管家点头:“是这个理,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主子只吩咐又不必亲自动手。”
那元侍卫左右看了看,谨慎地凑到宋管家身边,二人俯身倾耳窃窃道:“你或许不知,这魏府中每一处的布局都是按照大人来建,是和原先的魏府相差无几,多少年都未曾变过。”
宋管家眼神闪烁,当年魏家之事永远是活下来的人的心结,魏忱如此也是为了怀念昔日亲人。
元胡知道他明白了,接着道:“可夫人一来,大人便破了例,这难道还说明不了吗?”
宋文若有所思:“难不成大人从前便认识沈小姐?”
“大人以前的事情我倒是不知,不过你说的也倒是有可能,京城也就这般大小。”
两人嘀嘀咕咕说这话,书房们却忽然被拉开了,魏忱俊脸却是面无表情,启唇道:“进来。”
说完后也不停留,只留下一道高挺身影。
宋管家用手肘碰了碰元胡,一贯严明的脸上倒是带着些幸灾乐祸:“去吧,大人叫你进去。”
元胡轻呼了口气,阔步进了书房。
“大人,有何事吩咐?”
魏忱站在高案旁,手上翻看着一些书信,闻言抬眸:“这些是江南那边递来的消息。”
听见是公事,元胡立马正经起来,神色认真开口:“可是陆潮平的事调查的有结果了?”
魏忱勾唇,眼底一片淡漠:“陆潮平果然是那陆文忠之子,那陆母倒是个有本事的,当年的事情倒是抹的干净。”
魏忱绕过书案,坐在太师椅上继续道:“陆丞相如今的夫人王氏,手段狠辣,若是知道了当年的旧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书房安静落针可闻,魏忱一手握着手中蛟龙玉佩,启唇道:“前段时日陆母出事也并非偶然。”
元胡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意思:“主子的意思是,陆母无端染了那病症是王氏动的手?”
那病症少见且会人传人,若是救治得不及时恐会要了性命!
年轻的首辅大人眸色沉静,嘴角一丝笑意意味深长:“是不是她所为,如今还没有证据,不过想来也只有她会如此。”
“可大人便没有怀疑过陆丞相,虽说虎毒不食子,可人若是被权利蒙蔽了双眼,弑子杀父之事古来也不少见。”,元胡说出自己的疑虑。
魏忱眸色深深:“我倒是不怀疑陆文忠会做出如此之事,只是,若是陆文忠动手便不会做如此麻烦。”
魏忱冷笑一声,握紧了手中玉佩:“毕竟京中消失两个人,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此言解了元胡心中疑惑,他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可王氏为何不直接动手,王家势力也不容小觑啊。”
太师椅上的男人年轻俊美,把玩着手中温凉玉佩,任由穗子缠绕在指尖,见他薄唇开合:“王氏此举更多的是试探,她恐怕以为那母子二人来京是陆文忠的安排,可她又不甘心,才做出了此举。”
元胡点点头:“王家是有势力,可如今这些年陆文忠扶摇直上,王家是要忌惮一二。听大人的意思,那王氏只是试探?”
魏忱放下玉佩,手指白皙修长,曲指轻叩着椅子边:“那王氏不会就此罢休,否则陆府妾氏们也不会无一有所出。不过上次之事也给她敲了警钟,陆家母子暂且能平安一时。”
元胡抱着怀中佩剑,闻此松了心轻笑:“上次之事那王氏恐怕以为是陆丞相出手护着那母子,定然会教两人离心。那陆潮平倒是也有一些运气,能与夫人相识,这才免了他们一灾。”
魏忱抬眸淡淡看了眼元胡,元胡连忙收了笑:自己又说错话了,大人不喜夫人与旁的男子交好,原来是吃醋了啊。
“你且去安排,派些人手暗中保护那母子二人,陆府那边一有消息便及时通报。”
“属下明白。”
“好了,你出去吧。”,商讨完了公事,魏忱眼底依旧浅浅带着郁色。
另一边书房之中
“小姐,你要找什么?我来帮你一起找。”,喜云端着茶水糕点进了书房,见沈姮怀中抱着几卷书,一手在书册间翻找着。
沈姮手上动作未停,回应喜云:“无事,我自己找找。”
喜云便也没坚持,将糕点茶水摆放好,又用鸡毛掸子清理了几个书架上落灰。
“好热啊”,喜云小声嘀咕,走到一旁解了上身短袄。屋子里暖和,才一会功夫便出了好些汗。
喜云活动了筋骨,伸了伸腰回头一撇,瞧见了一旁书案上放着的宣纸。
“魏忱,陆,孙——小姐,你这写的是什么啊?”
喜云念了几个宣纸上杂乱写的字,转身没头没脑问着沈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