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顺着他的的话点了点头,魏忱淡淡一笑。
“进去吧。”
沈府管家见两人来,忙笑盈盈迎上来,发福的身子和脸上真切的笑意看得沈姮心下热流涌动。
“姑爷和夫人来了,老爷他们如今就在前堂候着呢!”
沈姮见他面色被寒风冻的半红,知他在寒风中候了半天,弯唇道:
“多日未见,王叔倒是日渐富态圆润了。”
那中年男人面上赫然,却颇为开怀摸了摸上腹:“夫人您可别打趣老奴我了,快快进去,莫要冻着了!”
鎏金牌匾之下,沈府朱漆大门敞开着,魏忱和沈姮两人进了门。
沈府中楼阁多以简约为主,虽不似魏府中奢华威仪,但胜在精巧细致。
明眼人一瞧便知,这些假山造景花了不少心思。
沈姮频频环顾着昔日旧景,陌生的熟悉感直涌心头。
“府中倒是颇有江南风情”
魏忱倒是很给面子,不过这话沈姮爱听,恭维道。
“不及魏府华贵”
魏忱轻挑眉尾,有几分不快:“夫人倒是有福,从前住在沈府,如今住在魏府。两处好地夫人都住得。”
他刻意咬重了“如今”两字,似是在提醒沈姮如今已经是魏家人,沈姮觉得魏忱有些幼稚。
少女看向身边幼稚男人,敷衍恭维:“夫君说的真是极对,我真是有福气!”
听见沈姮拙劣的话术,男人俊美无双的面上若无其事,眉心却明显松弛了下来,岔开了话题。
他抬手指着一处,指骨漂亮而又修长。沈姮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假山之旁是一架秋千,看着有些年头了,依旧干净只是经过风吹日晒失了光泽。
“那边?”
沈姮幼时爱玩秋千,沈夫人便要为她在寻芳院搭一个,可沈姮待在自己的院中觉得无趣,便央着父亲母亲在自家山水花园中搭一架秋千。
沈丞相叹了口气,终究砍了心爱的几株花树,留了一处来为小女在院中搭了架秋千。
虽然秋千破坏了精心搭建的美景,显得有几分突兀,却也换得了沈姮几年欢愉。
想起旧事来,沈姮目光闪着亮光,轻笑着道,“我幼时常坐在上边荡秋千,后来大了些便总想着出府,因而也搁置了下来。”
沈姮忽而掩唇“噗嗤”一笑,笑得眼睛如新月,狡黠而又明亮:“你不知道,幼时我喜欢荡秋千,因为此事还同旁人打起了架!”
从前沈姮与陆清浦相处时不顾忌太多,可想到身边人是魏忱,沈姮干巴巴一笑,试图挽回形象:“其实,没打架……哈哈。”
魏忱眼尾狭长而又迷人,嘴角轻扬,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俯身倾耳:“我知道。”
说完也不再解释,闲庭信步继续朝前走,留下沈姮一脸莫名其妙。
他……知道什么啊?
沈府前堂此时一派和气热闹,丫鬟们端着茶水糕点进出,宽厚的帘子阻挡了外边冷气,堂屋中点着炉子,绵长悠扬的暖香萦绕。
沈夫人头上戴了一套翡翠头面,面上也细细搽了粉,同身旁年轻女人看着竟不像是婆媳,倒像是隔了几岁的姊妹。
堂前一身锦缎棉衣,头戴玉冠的儒雅中年男子正是沈丞相,他视线看着琉璃窗子外头,许是看得有些久了,隐隐带着些茫然神色。
丫鬟掀了门帘,一眉目舒朗,清姿卓绝的青年男子俯身含笑走了进来,此人长得和沈丞相有六分相似,正是沈府长子沈庭枫。
“父亲,母亲。”
沈夫人用帕子掩着唇,笑着道:“看看我说对了吧,姮儿那丫头性子就没变,向来贪睡!”
男子解了肩上湖蓝毛领大氅,接过身边女子递过来的一杯热汤,回以柔情一笑。
又转头笑着和母亲打趣道:
“那丫头从小性子随心些,如今嫁了人若是能保持,倒也不是件坏事。”
他身边女子眉眼温柔,容貌比之沈夫人来依旧有几分逊色,却也瞧着温婉可人。
“夫君说的在理,愿意纵着她不坏的性子,如此倒也能说明姑爷待她如何。”
沈夫人听了这话果然更加舒心了几分,本来自己便没有责怪女儿的意思,如今顺着儿子和儿媳的话一想,倒是愈发顺畅了。
“你啊,惯会说话哄我开心!”
沈丞相在一旁不搭腔,却也少了几分往日严肃,朝一旁的下人招手,微微压低了声音。
“去看看小姐的屋子收拾妥当了没有,多点几个暖炉。”
屋外风大寒冷,隐隐陇着层雾色。
“过几日降了雪,你更要当心几分。”,沈夫人和一旁年轻女子殷殷叮嘱着,又关心问道:“你带过来的那些丫鬟婆子可够,要不然我给你房中再派些人过去?”
那女子柔柔一笑,眉如远山,眼若净水。
“母亲不必费心,这些丫鬟仆从是从汝州跟来的,自小便伺候照看,尽心尽力从不会懈怠了去。”
沈夫人见她如此确定,便也放了心,只点了点头笑着道。
“你自小长在汝州,她们跟你几经辗转到如今,如此我也倒是安心了。”
想到什么之后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