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双眼睛带着好奇。
沈姮瞧了眼身旁喜云:“我这个丫鬟喜云,一贯爱吃甜食,这些多半都要进了她的肚了!”
“小姐!”,喜云背过身子,不乐意了。
用完茶点,两人坐到了靠窗处,张子菀拉过沈姮的手,柔柔望着她:“阿姮,谢谢你。”
沈姮笑嘻嘻:“不过是请嫂嫂吃了一碗茶,嫂嫂你也着实客气了些。”
谁知张子菀摇了摇头,语气认真:“我指的不是这件事,方才你明明生气,却要忍着,这是为着我,才委屈你了。”
“这陆家与孙家,比不得魏家高贵权势,你如此忍着她们羞辱。”
沈姮倒是不发一言,发着呆,举着茶盏。
张子菀疑惑:“你方才在想什么?”
沈姮回过神来,笑了笑:“自然是想这如何出了这口气!”
少女咬牙切齿,模样生动而又漂亮:“我自然忍不下这口气!”
“可方才我们带着的护卫众人也不少了。”
沈姮一叹气,“我不敢有任何差池。”
“嫂嫂不知道,从前我姐姐因我差点流产。”
“当时我和嫂嫂出门,时局才稳,京城有不少难民贼寇,我嫂嫂与我出了门,我偏生贪吃下去买了糖葫芦,长姐在巷子口等候,见我迟迟未归,下了车来寻我,也被那恶贼穷寇所扣。索性之后得两位小将军所救,长姐受了惊,好在保住了胎儿。”
张子菀摸了摸沈姮额头:“可这应是那些贼寇的错,阿娆长姐也比不会责怪于你。”
“倒是要真的感谢那两位小将军”。
沈姮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忽而眼神一亮:“我记得了,怪不得我觉得那宋子安我有些印象,原来,原来他竟是两人之中的一位!”
“倒是另一位我没什么印象了,长姐或许记得,到时候见了长姐问问。”
沈姮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对了嫂嫂,我倒是有疑惑。你可知江南刘家?”
张子菀一愣,反应过来:“刘家,可是前些日子那刘家?”
“正是,嫂嫂知道?”
汝州与蜀地相邻,张家是汝州望族,想必蜀地发生的事张家也应当有所耳闻。
张子菀略一回忆:“那刘家是蜀地,虽离得不愿,可刘家并非百年世家,因而来往得不多。”
沈姮正遗憾,张子菀忽而出声:“张嬷嬷是蜀地来的,她一贯是百事晓。”
张嬷嬷听见张子菀如此说,也便打开了话匣子:“夫人有所不知,那刘家啊,原先算得上人人艳羡。“
“那刘家不是百年世家,靠着造船和漕运发家,后来也不知怎得,就成了纺织巨头。”
“前几年灾害和战事不断,纺织利润高,刘家也水涨船高成了江南首富。”
张嬷嬷说到此处,叹了口气:“可谁成想,之后竟也因此遭了那贼寇惦记,一家子全没了。”
“贼寇?”
“我其实也不知,原先是说只有山贼,可我有一交好的姐妹,正好就瞧见了,当时,有那身穿铁甲的……”
“夫人可莫要将此话传出去!”
“张嬷嬷放心吧,我也就是听个有趣。”
沈姮脑海思绪一下子变得杂乱,原先以为是官匪勾结,倒是嬷嬷一句话提醒了自己。
穿盔甲的……可不止本朝军队,还有他国贼寇!
要是真如此,只有一种可能,朝中定有逆贼!
沈姮坐在马车之中,两手揉了揉眉心:可是自己根本不了解当下局势,不知道一切阴谋诡计。
她心中也不敢攀附家国大义,可若这般袖手作罢,终究心下不安……
回了魏府,沈姮直奔书房而去。
“自己是没这般能力的,如今能做的,只能让刘家案子重见天日。”
沈姮一手执笔,没注意到一滴浓墨染了手下宣纸,也没注意到书房中床什么的都不见了。
屋外月上梢头,屋内少女坐在窗前,如画容颜被烛火照的愈发柔和。
“造船和漕运,都是极为挣钱的买卖,南朝本纪上所讲,这两者,都和官府有不少联系,刘家背后定然有官府支持。”
“若是没有背后巨大势力,刘家岂能短短数年便成为江南首富,早被那些豪门贵族生吞活剥了去。”
刘知妄,到底给魏忱留下了什么,刘家到底因何灭门?
沈姮觉得自己快要靠近真相,只差一点……
外边敲门声响了
“喜云,我不饿。”
“是我”
是魏忱的声音,夜色寂寥,声音清朗悦耳。
沈姮随手取了披风披在肩上,去开了门。
魏忱长身玉立,大氅毛领围着的面容如谪仙一般,面上隐约带着笑。
沈姮仰看着着他:“夫君怎么来了?”
魏忱闻言表情一僵,欲言又止:“你不饿,也不休息?”
“其实,我在书房便也睡了,夫君何必多跑一趟。”
魏忱一挑眉:“夫人在与我说笑?”
沈姮疑问,回头一瞧,床都没了,房中哪还有住的地方!
这才想起自己今日确实派人收拾了房间,这些日子睡习惯了,竟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