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看向这四人,心中略有感动。 他来此颍川已有两月,在他的刻意结交之下,他现在与这四人还算熟络。虽不远至于纳头便拜,但叫出来喝酒钓鱼还是可以的。但现在观来,尚不至于全是酒肉朋友,还有些真情成分所在。 “诸位可知节从虎贲是何职?” 荀彧对此最有研究,便说道:“自汉以来有三公九卿。三公者,太尉、司徒、司空也。 “九卿者,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也。” “光禄勋下有五官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 “其中虎贲中郎将佚比二千石。主虎贲宿卫,掌宿卫侍从,有左右仆射、左右陛长各一人,皆佚比六百石。下又有虎贲中郎、虎贲郎中、节从虎贲。” “这应该就是元贞所问的节从虎贲,此虎贲佚奉比两百石,算一个下级郎官吧。” 荀彧为唐正解释完虎贲郎后,笑问道:“怎么?元贞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徐荣,诸位可有印象?” 荀攸常与唐正探讨战事,对徐荣倒还算熟悉,问道:“与元贞一同劫营之人?” “正是。他来信说有洛阳天使召他履此职。” “听元贞说,徐荣虽出身寒门却有将才,此节从虎贲一职对其倒是个好差事。毕竟能在陛下面前时常露面,以其才华很快便会被陛下发现,届时前途无量呐!” 唐正无奈一笑,道:“但他却拒绝出任此职。” “为何?” 四人讶异,对荀郭二氏来讲,节从虎贲算不了什么,但对寒门布衣来说绝对算得上一步登天! 甚至对于荀郭二氏中的一些人来讲,节从虎贲也算一个好差事了。 毕竟虽然此二姓是士族,政治资源比较丰富,但绝不是所有人都能混上郎官、孝廉。毕竟其族人同样众多,有人能拿到这些资源就有人拿不到,对于这部分人来讲,节从虎贲就算美差了。 “他在凉州立下了诸多功勋,深受上吏赏识,现已任屯长,今明两年再有数战,或能升军侯。” 唐正说着,也免不了颇为羡慕。现在是五月份,算来徐荣去凉州也才半年,半年时间就将从一个代屯变成一位真正的屯长,怪不得说董卓重才,他想到这里也有些后悔没随之一同去投董卓。 荀攸恍然:“半年屯长,两年军侯?怪不得他拒绝此职,若顺利的话,十年之内或能升校尉。即便他任节从虎贲出来也绝不过此职了,只是后面难进洛阳罢了。” 唐正闻言心里嘀咕:难进洛阳?等他出任校尉、将军时,别说洛阳了,就算是进洛阳皇宫也跟回家一般简单。 戏志才调笑道:“但元贞之功已超徐荣,他尚且能得节从虎贲郎,元贞当有虎贲中郎一职!” “以我之出身、年龄,我并不奢求有此赏赐。” 唐正说着,心头却想:而且我曾与卢公说以我之功换取蔡公之清白。现在陛下已赦免蔡公之罪,我倒不期望有其他赏赐。 郭嘉笑道:“元贞兄出身代郡唐氏,此出身还怕什么?” 唐正闻言笑道:“代郡唐氏自我而始,但在此之前还得以布衣算。” “哈哈……” 唐正听得众人带着善意的笑声,也一同笑了起来,心头却道:来此两月,结识了不少好友,也该回去了。 与诸友钓鱼一夜后,唐正便告辞,准备回去幽州。 冀州有国名为中山,中山有无极县,县中有一占地颇大,布置奢华且极显格调的庄园,其大门上匾书“甄府”二字。 而现在,甄府门前却来了个不速之客,其人挎弓持刀,一杆银枪置于其白马腹旁——正是从颍川归来的唐正。 他在门前等了片刻不到,一位中年男子从甄府缓步踏出,来人正是甄舒甄子宽。 唐正见得出来的这人面容,面带笑容,道:“何必劳烦甄公亲自出迎,半年未见近来可好?” “唐正!仅仅半年便名动天下,当真令人感慨。”甄舒拉着唐正的手臂就将其拉进甄府,“随我进府再谈。” 唐正随其入府,在堂中坐定后,道:“其实我早该来此拜访甄公,但一月路过中山来拜访时却被告知甄公已出门,不知归期。于是我便南下去了一趟豫州颍川,中间耽搁了半年之久,还望甄公勿怪。” 甄舒原本对唐正一直不来中山拜访的做法有些不满,还以为自己所投非人,但今日听其解释方才发觉自己错怪了他。 “那时,我一直在外奔走,直至二月末才回到中山,却是错过了你。不过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今日能到此来也算有心。” “对了,甄公。现在我已冠字元贞,唐正唐元贞。” “元贞?”甄舒念叨了几声。 “对,元亨利贞,取其首尾。” “此字倒与你的‘正’字颇为契合,不知是何人所取?”甄舒说此话时,心中还有些不爽,好像自己看重的宝物被别人分走了一般。 “蔡邕蔡伯喈。” 甄舒闻言一惊,没想到这位名扬天下的大儒会为一名布衣取字。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位老者,其人样貌与甄舒有三分相似,但须发皆白,书卷气与威严并重,只是暮气沉沉,想来时日无多。老者身旁还有一位年轻人,扶着他慢慢地挪了进来。 此老者道:“没想到子宽眼光依然如此毒辣,其所选之人居然这么快就名动天下,更有大儒取字,真是难得。” 甄舒见得此人进来,连忙起身将其扶过来坐在主位,唐正见状也连忙起身。 “这位是我之族叔,单名一个‘心’字,还有我之族弟,单名一个‘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