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有人花重金请我给一贵人问诊。老夫一向随心所欲惯了,一听便拒绝了。”忆起当年的风骨,刘五更的脸上流露出久违的傲意。
“可谁知,对方竟带了十几个大内高手,直接将我打晕挟持了去。待看到榻上那人时,我才恍然,原来对方竟是镇守在北疆的骠骑大将军张世忠。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此行必定是有去无还了。”
“宫中不是有专门的太医院吗?为何还需要麻烦前辈?”贺兰花明不解道。
刘五更回望着他,目光森冷。
“因为,他并非是生了什么疑难杂症,而是……中了毒。”
此言一出,三人都是满心震惊。
半晌,白落照才出声道:“当年北疆来犯,幸得张大将军及时识破了敌军诡计,才能力挽狂澜。先皇对他很是器重,又有谁敢对他下此黑手呢?”
刘五更轻轻摇了摇头。
“老夫区区一个江湖游医,哪里懂得庙堂诡谲,只得将他中毒一事如实相告。岂知,张大将军却悄悄告诉我,他早已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当时,张世忠毒入肺腑,嘴唇已是青紫,刘五更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勉强吊着他一口气。
大将军戎马一生,此刻却虚弱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他屏退左右,有一副将坚持要随侍在侧,被他呵斥后方才离开,帐内只剩了他们二人。
张世忠告诉他,自己身边早已布满眼线,一时竟找不到可信之人。他虽能将生死置之肚外,可唯有一事,却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刘大夫是江湖人士,向来随性洒脱,应当能帮我了却这桩心愿。”
那时,张世忠对他如是说。
“是什么心愿?”黎生晓忍不住打破了他的回忆。
刘五更收回思绪,将目光落向了山林深处。
那里坐落着一座高塔,隐约能透过薄雾看清楚塔的轮廓。
“他说,当年击退北疆时,曾意外拾得一件宝物。但那宝物实在珍贵,带在身边恐招来无穷祸患,便将它藏于了一座山中。”
黎生晓心念一动,蓦地想到了本游戏最大的主线任务:寻宝。
“莫非……张大将军说的山,就是不归山?!”
显然,白落照和她想到了一块去。
刘五更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将他的经历继续下去。
“是夜,问诊结束后,我就被朝廷的暗卫给秘密带离了大营。怀揣着张大将军所托付的秘密,我心中十分忐忑,心知那些意欲图谋不轨之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于是,我趁着暗卫不注意,偷偷逃走了。然而,这一路上,不断有黑衣人追杀我。从他们的武功路数看来,似乎还不是同一波人。”
“我心里惦记着张大将军的嘱托,一路逃到了不归山。仗着自己有几分医术,总算是甩掉了那群人。可这不归山迷障重重,纵使我能避开瘴气的毒性,却也难辨方向。”
“就这样,我一边躲藏在山中,一边找寻着古塔的位置。皇天不负有心人,花费了几年的功夫,总算是让我给找到了。”
“塔里有什么?”贺兰花明问道。
刘五更摇头。“不知。”
闻言,三人对视一眼,神情是一样的困惑。
“前辈这样的高手,也没能进去吗?”
“我算哪门子的高手。”刘五更苦笑,“多年的山林生活,早已将我最初的好奇心给磨没了。何况这世上之事,本就是知道的越多,危险也就越大。”
“张大将军只嘱咐我守好这宝物,别教它落入有心人的手中,引得世人哄抢,百姓民不聊生。如今,我也算是恪尽职守,没有辜负大将军的嘱托了。”
黎生晓听了不禁唏嘘不已。
一个大夫,因为病人的一句话,就生生搭上了自己二十余年的光阴。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可他们又彼此惺惺相惜。一个敢于临终托付,一个不惜鞠躬尽瘁,实在让人叹服。
就在众人沉默不语之际,白落照忽踌躇道:“那前辈可知,二十年前北疆来犯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落照说话一向镇定自若,何曾像现在这般小心翼翼。不仅是黎生晓,就连贺兰花明也听出不对来。
“当时不是传言有江湖人士与朝廷勾结,和北疆里应外合吗?后来,大将军还在阵前诛杀了江湖叛贼。怎么,难道此事还另有隐情不成?”
白落照并不作答,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刘五更。
刘五更抚一把稀松的胡须,长叹一声。
“当年都在骂方行风和黄大通是通敌叛国的贼人,可我却是不信的。”
再一次听到父亲的名字,白落照的拳头不由越握越紧。
“莫说行风大侠一向行事磊落,并非沽名钓誉之辈。单看当初事态的发展,就隐约能察觉出不对来。”
“朝廷若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搜集出他们通敌的证据来,又怎会被北疆逼得险些迁都避难。”
“那张大将军临终前有没有提及他们?”白落照急切道。
“当时两军交锋,不少武林人士也自发的前去支援。忽有人跳出来检举,曾亲眼见到方行风与黄大通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