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当是‘血饮草’无疑了。”
在仔细查看过白落照的伤口之后,刘五更断言道。
“血饮草?那是什么?”黎生晓不解地问。
“血饮草生长在南域,是一种毒药,只需一滴汁液就可以杀人于无形。因它的毒性霸道,又难以被人察觉,因而也十分珍贵。”
说到这,他忽又皱眉道:“奇怪的是,既中了这毒,他本该昨天就暴毙而亡才对。可他不仅没死,体内的毒反而莫名消散了不少。”
黎生晓也是一头雾水。她始终觉得是强行降智使得白落照萌生了求生欲。可这事是禁忌,是万万不能宣之于口。
于是,她只得将功劳甩到苍云派身上。“兴许是苍云派的几位大夫误打误撞,才解了毒?”
刘五更一生放荡不羁,唯有在医术一事上,从来都是自恃甚高。结果,接连两次被个女娃娃暗戳戳地质疑水平,顿时板起脸来。
“哼,若那几个庸医能解得了血饮草的毒,也就不必在这苍云派苟且度日了!”
心知自己不小心又触了对方逆鳞,黎生晓赶忙找补。
“旁人充其量只能算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前辈您就不一样了,定然是能药到病除的!”
刘五更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提笔“刷刷刷”地列出一张单子,交到了她的手中。
“按方抓药,一日一副。不出三天,他必醒。”
黎生晓大喜,忙不迭地谢恩。只有见鬼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好不容易将汤药喂进去大半,黎生晓擦一把额角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她放下药碗,不禁又想到了新的问题:“可是,有谁会对白落照痛下杀手呢?”
他们不过才刚从不归山上下来,白落照就遭遇不测。有谁会对他们的行踪如此了解?
刘五更沉吟道:“莫非,是那群黑衣人?”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其实,黎生晓心中隐隐还有另一个猜测。只是这猜测实在过于荒诞无稽,被她毫不犹豫就否定了。
一切恐怕得等白落照醒来之后才能知道了。
她忽将视线转移到了见鬼手身上。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是如何从六扇门那里逃出来的?”
见鬼手耸耸肩。“似我这样神通广大的侠盗,自然有的是办法全身而退。”
面对他的自恋,黎生晓不客气地回以白眼。
“别是六扇门的人现在正满世界的追杀你吧?”
“那小梨大可以将我押送至衙门,试试看到底有没有赏金?”
知道论诡辩她一向不是对手,黎生晓干脆直接闭上了嘴,转而问他:“那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不知是不是错觉,见鬼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才笑道:“我本是想找些新奇玩意偷来耍耍,结果不知为何竟走到了这里。大概是我们之间缘分未尽,才让我误打误撞救了你们。”
果真嘴里没有一句是真话!黎生晓气呼呼地扭过身去,再不肯多和他说一句话。
三天后,白落照果真醒来了。
那时,黎生晓正忙着辨认药水。
近来遇到的奇毒实在太多,几人连连中招。她又不懂药理,便缠着刘五更给她配置了几种解药。
只是解药作用不同,她正拿着几个瓷瓶认真辨认着,冷不丁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
“晓晓。”
这声音轻柔细微,却又无比熟悉,惊得她险些将手中的瓷瓶跌倒在地。
她将歪倒的瓶子及时扶正,一颗心却不由“扑通通”狂跳起来。
然后,她又听到了一声更加清晰的“晓晓”。
黎生晓回过头去。床上那人眉眼微微扬起,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你……你醒了!”她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几步奔到床前。
白落照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抱歉,教你担心了。”
黎生晓用力摇头。“没!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我……我这就去找神医!”
她似乎激动得过了头,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刚要站起身,白落照忽用力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
他轻轻抱住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晓晓,别走。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什么?”黎生晓担心压到他的伤口,挣扎着想起来,可是没有成功。
“这些话,在不归山上时,我就想说给你听了。”
顿了顿,他忽又改口道:“不,是早在快刀门时,我就想告诉你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听得黎生晓的心跳也好似漏了一拍。她只觉心里空落落的,无端生出几分胆怯来。
她抑制住心底的颤意,假装镇静道:“你……想说什么?”
“晓晓,我……”
正在这时,一声轻咳打断了白落照接下来要说的话。
见鬼手抱臂倚在门口,脸上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黎生晓猛得推开白落照坐了起来。
她真想搬起凳子朝他砸过去,然后大喊一声:“知道不是时候,还不赶紧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