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大事(2 / 2)

白落照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曾怀疑过,似我娘这样痴等着一个人是否真的值得?直到我遇到了你,才明白她的坚守是为了什么。

“可是晓晓,我曾见过她是如何在一次次黑夜中独自失望的,所以我曾立誓,若我遇到喜欢的女子,无论将来会面对怎样的困苦,都不会将她独自丢下。”

比起“这样才是对你好”,他更愿意相信“只有在一起才能获得幸福”。

“我娘是个坚强的人。她在我爹自刎谢罪后也曾消颓过。彼时外祖父病重,舅舅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外祖父在临终前,原谅了她人生中唯一一次的任性。

“他深知舅舅并不是经商的料,要求我娘回来接管白家。于是,她顶着世俗的压力,带着我回到了锦都,从此化悲愤于力量,扛起了原本不属于她的责任。

“好在舅舅处处维护于她,舅母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白家才从摇摇欲坠,一路走到了今天。”

想到白柔一个弱女子,以出嫁女的身份重回娘家接管家业,必然是困难重重。可她不仅做到了,且做得很好。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白柔定然不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女子。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黎生晓会为白柔的遭遇而惋惜。也许不是方行风,她能拥有更广阔的未来。

但方行风又何尝不是用他的方式给了她最好的爱。他或许愧对妻儿,可他无愧于他那颗侠义之心。而若他在道义面前选择了退缩,恐怕白柔也不会被他身上的侠骨铮铮所吸引。

爱没有错。追求正义也没有错。

只是命运总爱捉弄人,常教有情人难以厮守。

她有些明白白落照为何要和她说这些了。

“阿照,别担心。你不是方大侠,我也不是白夫人。我们不会重复他们走过的路。就像你说的,无论前面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白落照合上眼,任由眼底的酸涩慢慢消退,而后,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对她说道:“好。晓晓,你我永不分离。”

在锦都的日子是安逸而舒适的。若不是白柔脸上一闪而过的愁容,黎生晓险些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娘,可是生意上又出了问题?”

白柔道:“锦都盛产瓷器,咱们白家每年也会往皇城进贡大量瓷器。可今年不知是怎么了,瓷器一到督陶官那里就会被打回,不是说釉色有偏差,就是说纹路不对。”

白家进贡瓷器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以往都很顺利,从未出过偏差,与督陶官的关系打点得也很到位。似今年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难道是上面有官员想要特意为难与白家?”白刚也是愁眉不展,白家在朝中并无多少人脉,若是别人有心刁难,他们不过区区一介商贾,只能坐以待毙。

黎生晓却是心里一动。

因着段不闻大侠一事,她对朝廷中人本就无甚好感。偏偏近来武林动荡,还处处昭示着朝廷中有人插手,她对朝廷就更加反感了。

她隐隐有种感觉,白家的事与五行玉佩有着某种联系。可白落照与白家的关系甚少有人知道,有谁会借白家来牵制他呢?

白落照显然和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娘,不若我去会会这位督陶官?”

可不等白落照行动,那位督陶官就主动找上门来。但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贡品,而是来传圣上口谕的。

“传圣上口谕,锦都白家制陶不利,特命白家家主亲自护送瓷器进尚阳城,面圣请罪。钦此。”

白柔身子一晃,险些晕倒在地。白刚及时搀扶住她,脸色也是煞白。

“大人,敢问白家是得罪了哪位贵人,还请指条明路?”

督陶官瞪他一眼,“圣上的口谕本官已传达,白夫人还是尽快收拾一下,早日去往尚阳城吧。”

说罢,他扫了一旁的白落照一眼,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待督陶官走后,白刚下定决心道:“柔儿你且留下照应,明日我随督陶官上尚阳城。”

白柔还欲争辩,就听白落照道:“舅舅,娘亲,还是我去吧。这口谕来的恰到好处,倒像是,刻意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