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之死(2 / 2)

你去送死。”老瘸腿浑浊的眼珠锁定在白落照脸上。他的五官并不像他父亲,但他们的气质却极为相像。

白落照道:“若是我爹,可会任由奸佞搅乱武林而置之不理?”

老瘸腿一怔,再也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忽释然一笑。“你……果然是方大哥的儿子。”

他的胸膛突然剧烈地起伏起来,发出一阵可怕的叫声,面容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

路十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忙跪下为他顺气。

“师父,师父你别吓我……”

老瘸腿面色发青,浑身透着一股将死的气息。他一把攥住路十的手,颤抖道:“路十,莫要怪我……师父是个恶人……”

“不!恶人又怎会捡了路边快要冻死的婴儿回去养?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师父!”路十拼命眨着眼,使劲遏制着自己的抽噎,生怕下一秒师父就会永远地离他而去。

“师父,你别丢下我!除了你,这世上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老瘸腿颤巍巍地为他抹掉眼角的泪水,而后看向黎生晓和白落照。“我罪该万死……只盼……你们……代为看……护这孩子……”

黎生晓下意识地看向白落照。尽管她很想为了路十答应下来,可她不能替曾经的受害者做任何决定。这是大侠的私事,她无权干涉。

白落照脸上闪过一丝动容,许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老瘸腿眼里的光一下子涣散了,可他的神色反而平添了几分安详。

备受煎熬了二十余年,他总算是彻底解脱了。

“师父!”只有少年人稚嫩悲痛的喊声,响彻了整个云散楼。

清风剑派的大殿内,武林各派再一次汇聚一堂。只是这一次,与上回英雄大会截然不同,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怒意与猜忌,明显是为讨伐而来的。

逍遥宗的姚宗主又一次冲在了前列。

“沈盟主,武林同盟姜州遇袭一事,你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才是!”

沈宏瞥一眼众人手中的武器,冷笑道:“沈某人领着众侠士在前线冲锋陷阵之时,怎么不见姚宗主的身影?如今倒是声若洪钟。”

一句话,让原本怒气冲冲的人群都有些发愣,不禁又转向姚宗主。

姚宗主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高声道:“我逍遥宗不曾参战,乃是因为老夫已提前得知了你的阴谋!否则,今日老夫又怎有命揭露你的丑恶嘴脸?”

沈宏怒极反笑:“好,那就请姚宗主说说,我是如何丑陋了?”

姚宗主笃定道:“你是贤王的走狗!”

此言一出,不等沈宏说些什么,清风剑派的弟子们已出声怒骂道:“你血口喷人!”

“我师父为击退北疆大军负伤未愈,你们却如此恶意揣测,到底是何居心?”

鱼东派掌门道:“若不受伤,如何蒙骗众人啊?谁人不知你们清风剑派是损失最小的门派?若说你们没有勾结贤王,北疆士兵为何独独对你们手下留情?”

贺兰花明紧了紧握剑的手,冷冷道:“那是因为我派中弟子技高一筹又团结一致,才能全身而退。你们鱼东派只知追名逐利,学艺不精也是别人的错了?”

“你!”鱼东派掌门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又想起前阵子被人挂在树上地不堪往事,一跺脚扭身躲进了人群里。

见状,沈宏对着众人一拱手,道:“各位武林豪杰,沈某虽不知为何会传出这样荒唐的言论,可沈某自认无愧于心,从未做过勾结朝廷、陷武林于不义之事!”

看他态度诚恳,不似作伪,不少人都有些动摇了。

“是啊,沈盟主一向为人正直,江湖上谁人有难都愿慷慨解囊,不像沽名钓誉之辈啊。”

“我看这逍遥宗就是怀恨在心,意欲报复。”

……

眼见风评逆转,姚宗主有点心虚起来,他假意轻咳一声,虚张声势道:“哦?那请问沈盟主,可否当众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沈宏好整以暇:“姚宗主但说无妨。”

姚宗主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

“敢问沈盟主,是否早就与贤王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