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贺兰花明。
好不容易才稳定下心绪,黎生晓强打精神道:“北疆王宫已毁,不知玉佩是不是还在。”
她令小助手调出地图,打算一探究竟,结果发现原本应该在北疆的那块玉佩不知何时已改变了位置。
“奇怪,玉佩离开北疆了。”
白落照蹙眉道:“玉佩现在何处?”
“我不知道,上面的字我不识得。但,我有种感觉,这块玉佩在往尚阳城的方向挪动。”
玉佩确实离尚阳城越来越近。
为了探查玉佩目前的主人究竟是谁,二人打算跟着地图追过去亲自看一看。
五日后,他们终于在朱玉镇与玉佩的轨迹重合,但地图无法提供更精确的位置,要想在偌大的镇子上找到玉佩,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们沿街找一找吧,兴许就能碰到那个人呢?”黎生晓提议道。
白落照自然没有异议。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没有找到玉佩,却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对他们来说万分熟悉的人。
贺兰花明。
长街尽头的茶摊旁,贺兰花明正端着茶碗准备饮茶。突然,一柄折扇凌空飞来,眼看就要击中他的茶碗。
贺兰花明轻轻一转,身子连同板凳一齐往旁边挪去,轻巧地避开了那一击。
扇子打在了桌上的茶壶上,茶壶瞬间炸裂,茶水连同碎片散落了一地。
人群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原本正坐在摊前喝茶的客人纷纷逃离,生怕晚一步就会引火烧身。
只有茶摊的主人还呆立在原地,软着腿看着杀气腾腾的两个年轻侠士越来越近,踌躇着是否该开口索要赔偿。
然而,不等他说话,白落照已主动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掷了过来。
茶摊主人由怒转喜,将银子揣入怀中,忙不迭地逃离了现场。
看着脚下的一片狼藉,贺兰花明苦笑不已。
“白兄何时也变得如此暴躁了?”
他的语气一如从前般亲昵,听在白落照耳中却尤为刺耳。
黎生晓最先沉不住气,怒骂道:“贺兰花明,事到如今你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贺兰花明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你们都已知道了?”
黎生晓怒极反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想到,我竟将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视作朋友!今日既教我撞见你,就要亲手杀了你,为见鬼手和三万镇北军报仇!”
说着,她抽出背后长剑,猛得朝贺兰花明刺去。
贺兰花明大惊失色,边躲闪边大声道:“晓晓,此中可是有什么误会?什么镇北军?什么报仇?我怎么听不明白?”
黎生晓出招又快又狠,丝毫不理会他的鬼话。
“见鬼手死前亲自指认了你,你还想诡辩不成?!”
不等他稍作喘息,黎生晓又是一剑劈来,贺兰花明身子下仰的同时往后滑行而出,一副只肯防守不愿进攻的架势。
“冤枉啊!我确实曾去军营里找过手兄,可也只是叙旧而已,为何手兄要指认我?”
想到见鬼手惨死的模样,黎生晓只觉胸腔内似燃起熊熊烈火,灼得她浑身发烫。
“若不是为了打探军情,你为何会突然去到军营?若不是你偷偷烧了粮草,镇北军又怎会被困死雪岭?”她双眼猩红,只恨不得亲自将他抽筋剥皮。
贺兰花明大骇:“你竟怀疑我暗通北疆?”
黎生晓险些被气笑了,“都已做到如此地步,你还不承认,果真是冥顽不灵!”
她再不耐与他纠缠下去,手中宝剑疾若闪电,倏地往他胸前刺去。
贺兰花明忽然停下脚下动作,不闪不避地转向了她。
“若我当真与北疆勾结,又怎会火烧王宫,亲手杀了北疆王呢。”
“铛”的一声巨响,折扇与长剑相击,迸发出点点火花。白落照挡在贺兰花明身前,神情凝重而专注。
“晓晓,切莫冲动。”
他并未看向贺兰花明,但方才的举动已表明了他的态度。贺兰花明感激地朝他道了声谢,又将目光落到了满脸怀疑的黎生晓身上。
“是你烧了北疆王宫?怎么可能?”她感觉大脑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一时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贺兰花明点点头,目光诚恳而坚毅。
“没错,正是我放了那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