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上,她的头顶刚好到他的下巴颏。
“你怎么,你不是去城疆吗?”苏知予下意识望了望四周。
沈砚故意拖起长音,散漫地说道:“我掐指一算,京城中有人可能想要和我道歉,那我不得回来接受一下啊。”
苏知予掏出那枚翡翠戒,空抛了一下,问道:“你家在京城?”
沈砚不知道从哪儿从来一个斗笠,他挤眉弄眼地摆弄着,但是那斗笠比他头大太多,刚摆好就往下滑。
苏知予想起在度君山时,曾听师姐们谈论过在三山四谷中,最属沧山的男子眉清目秀。
沈砚手里扶着斗笠,狡黠地笑笑:“是啊,要不要跟我回家见见长辈,替我佐证一下?”
看着他手脚笨拙极为笨拙,苏知予斗笠将两根带子从他头发里抽出,顺着他的下巴勒紧,打了个死扣。
沈砚被勒地直咳:“饶命,我开玩笑的...”
苏知予见他咳得眼都红了,伸手将那带子拽宽了些,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弯度。
沈砚也不装了:“那姑娘可否愿意带在下一同去武林宴?”
苏知予疑惑:“你也要去比武?”
沈砚道:“沧山应邀观宴,周掌门年纪大了,腿脚经不住一来一往的折腾,只好我来替他走这一趟。”
苏知予心想:这公子哥还挺有侠义心肠在的。
苏知予迟疑地点了下头,又觉得哪里不对。
“你怎么不自己去?”
沈砚摆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我那日刚走出沧墨山三里地,就遇上一群人磨刀霍霍冲我而来,一直追我到西城河,云尘山又地处偏远,匪贼丛生,万一再冒出什么妖怪来...思来想去还是姑娘身边有安全感,小贼们见了撒腿就跑。”
苏知予眯了眯眼。从他在屋顶翻的那几个跟头来看,功夫不在她之下,他却从不肯露出一招一式,为何?
她思忖片刻,拍了一下他的斗笠,将翡翠戒塞到他手里,径直走了。
留在原地的沈砚,一个人呆呆地看了看手里的翡翠戒,又望了望她的背影,好不落寞。
苏知予走出几步后回头看他,威胁道:“我可不等人啊。”
登时,沈砚眸光一亮,几步就跨到她身旁:“可否得知姑娘芳名?”
苏知予告知她姓名,心想:是不是只会翻跟头测一测便知道了。
另一边,绵延的迎亲队伍吵吵闹闹的一直走到信翼伯府才停住。府内正请了人燕乐,载歌且舞。
府门口,都是来恭贺的世家贵族。苏父坐在宴席上,周围围着一圈的同僚,不停地敬酒。
礼部尚书举起一杯酒:“恭喜啊苏大人,二姑娘成亲,大儿子可从平泉修书回来了?”
苏抚被这话噎住,连忙吃了口酒。
陈晟泽看向苏抚:“如今溯国在平泉蠢蠢欲动,苏将军未必顾得上,倒是我怎么没见到三姑娘,她应该早些就赶回京城了吧?”
苏抚支支吾吾,旁人都知道他将小女儿送到老家,但是自己从未去看过她,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他扯了个谎:“那丫头早早就在那边嫁了,女嫁从夫,平时都联系不和我和她母亲联系。”
“哦...”
苏知予和时逾白刚下山时说好,万一走散就到走散位置附近的茶馆等。
但是,时逾白与苏知予被冲散后,根本挤不到茶馆,他不得不从人较少的窄巷子走,却误闯入了流民的地盘,脖子一痛,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待他朦胧睁眼,天色已黑,自己身下是软糯粗劣的米袋。他隐隐约约听到两个男声在不远处交谈。
“那流民打得也太狠了,都这会儿了还没醒,不会是死了吧?”
“不会,他们不敢下重手。翡翠戒在他们手上,现在恐怕只有他们知道公子的下落了。”
傅宸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模糊不清道:“阿成说的跟他一起来的女人呢?”
郑霄握紧手中的长刀,冷声说:“已经派人去找了,她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