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只熟悉的手,慢慢握住骆君的食指,无声涌泪。
周毅当没看见,指着仵作道:“你今早发现的,再说一遍。”
“回大人,验尸册昨日被我带入寺内,我今早醒来后,发现验尸册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何出此言呐?”
“验尸册小人一直带在身边,大人也知道殓房污秽。是以小人每次验尸后都会将验尸册隔火烤烤以除污秽,验尸册表面便浮有炭黑。小人担心脏了内页,翻外页时一般都用夹子。可今早醒来,却见验尸册内页有手印。”
“看来是凶手做贼心虚了,”周毅一边说,一边扫向如意身旁。
随后话锋一转看向神尘恭维道:“还是神尘法师有远见,不成想凶手竟在寺内,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释吉大师皱眉看向院内外的僧众,对周毅道:“县令继续吧。”
“验尸册上既然有炭黑,此时便好办。”周毅对手下人挥手示意,“查查谁手上染了炭黑。”
衙役依令查看每个人的指尖,一个又一个人看去,却始终没有找到手染炭黑的人。
周毅都看不下去手下人的蠢笨,他怒喝:“手上只要不是白白净净的都找出来,一个个都是猪脑子。”
周毅一骂,被派下去的衙役一会揪一个人出来。
不多时,周毅面前就站了五个人,其中除了文念是因为手上有伤痕,剩下四人都是因为手上染着颜料。
那四人曾在天王殿中帮忙,都是又柳和神尘熟悉的面孔。
颜料可用白醋洗掉,而炭黑不行。周毅出声,“拿白醋来,将他们手上颜料洗去。”
衙役去取白醋的时候,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文念身上。
文念看着手上的灼伤,不紧不慢的开口,
“小僧手上的伤痕是在灶房不小心烫伤的,释吉师父安排小僧照顾如意,每晚小僧都要为如意做吃食,小僧手艺不精,便不小心伤到了手。”
文念神态自然,半分不像作假。
释吉大师点头道:“却有此事,老衲临走时特意准许文念开私灶,以便他照顾如意。”
衙役此刻端着盆进院,众人的目光又落向剩下的四人身上。
几个人搓洗着指尖的染料,片刻后,颜料褪尽,无一人指尖有炭黑的痕迹。
周毅摆手,让四人退下。
眼看事情陷入僵局,又柳抬起脚尖,下一瞬被神尘止住,神尘低声道:“别急,他只是看着镇定,沉不住气的。”
神尘话音刚落,文念便扯着如意上前,“周县令,如意当日是亲眼所见,这还不算铁证如山?”
周毅随手将桌案上的惊木贴着按沿摆齐,满意看着与桌角完全贴合的惊木道:“只这一条,还是太单薄了。”
“不止这一条!”文念再开口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急促。
文念低头看着如意,“如意,你昨夜告诉我的话,现在告诉县令。”
又柳抬头看了眼一旁的骆君,低声开口:“哥哥说他想要阿娘的身子,然后他摸阿娘,阿娘与他吵起来,哥哥很生气,将家里的小方桌砸出了一个小坑。”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骆君身上 。
文念脸上闪过一丝精明的笑意,周毅严肃看着如意:“你可确定?”
还不等如意回答,文念便对周毅道:“县令,骆君早对周沁玉生了不轨之心,更能证明女.干杀周沁玉之人就是骆君。”
“师兄。”院外围观的人群中传出一道急声。
“不是。”如意挣开文念的手哭叫道。
文念听到文心的声音,整个人骤然醒神,立马明白了其中关窍。
周毅似笑非笑道:“本官可不曾说周沁玉是被女.干杀。”
“我......我也是从如意的话中推断出来的。”
周毅不再看他,对着如意道:“如意,你刚才说的话,有没有人教过你?”
如意瞄了眼文念,“我刚说的两个事,并不连在一起。阿娘和哥哥生气是因为别的。”
文念一看怒极,抬臂便要向如意挥去。一旁的骆君立马用自己的身体撞倒文念,将如意护在怀中。
“大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还敢当众动手!”周毅高声,惊堂木重重拍在案上。
文念被人制住,他不甘心道:
“大人何故押我,我不过推断出周沁玉的死因,如今最有嫌疑的分明是骆君。他陪在周家母女身边,就是因为贪图周沁玉的美色。他任劳任怨,却没尝到甜头,最后色心大发,又担心败露,便一不做二不休砸死了周沁玉。”
文念每多说一字,骆君的脸色便越难看,他咬牙道:“并、非、我。”
周毅看了眼手下人,“文念刚才说的,都记在案宗里。”
“周毅,你什么意思!”
“师父说的和真的一样,本官自然要让人记下。”
“狗官,你不审问骆君,记我的话做什么!”
周毅看向骆君,“成,你说说吧。”
骆君将如意揽在怀中,挡住如意的视线。随后一手放进嘴中,周毅目瞪口呆看着骆君唇边鲜血直流,惊道:“骆君,停手,你做什么。”
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