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鬼哭狼嚎的齐敬,收回视线,默默看着完全湿透的画纸。
紫麟霜中有磷粉,若是被火烧会快速露出原本的画,她的画作还不用被毁掉。
可现在浸在醋水中,紫麟霜脱落时会粘上底部的画纸,她的画便完全毁掉了。
“哎,你快看,盆里是不是浮起东西了?”
蜡纸一样的紫麟霜慢慢浮起,浮起的白色蜡纸上,赫然是齐敬画上的内容。
又柳拿来一张空白画纸放入水中隔开蜡纸和自己的画,最后慢慢抬手,让蜡纸上的画贴在空白的画纸上。
齐敬的画被放在桌上,盆中又柳的画完全显露出来 。
浮动的水波中,画纸破败,清新的颜色在此刻显得惨淡萧瑟。
看见的画师明白又柳的画意,不免替她惋惜。她的画思巧妙,这本是一幅上上佳画。
又柳从残破的画上收回目光,“孙管事真相大白,齐敬该如何处理?”
“姑娘放心,”孙明远歉意颔首,随后转身面向屋外的画师,
“齐敬生不轨之心,偷盗他人画作瞒天过海。今日起永久取消参加安狐画赛的资格,逐出观花台。”
又柳目光扫过姚陆海,
“孙管事刚才既然不信我,此刻齐敬盗画确有其事,也能证明我刚才给管事的信不曾作伪,孙管事是否应该再给我一个交代,让一个营私舞弊之人作为画赛评画师,并不合适。”
又柳说完,屋外的画师全部看向孙明远。
孙明远深感头疼,“评画师是由画苑选定,孙某不得擅自主张,孙某会上报画苑,将此事交由画苑处理。”
还有画师要说什么,孙明远先他一步开口,“诸位画师,齐敬一事已经耽误了画师们半日时间。孙某需再次提醒诸位,画赛结束的日期只剩五天。”
画师们齐齐散去,齐敬被人带走,孙明远去处理齐敬之事。
屋内只剩下姚陆海和又柳。
又柳正要回自己画室,刚迈出步子,姚陆海便在又柳身后状若随意道,
“又柳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不经事,画苑定下的评画人不会改的。至于你今日送给孙明远的信,这样吧,改日你挑个时间咱们吃顿饭,此事便算了。”
说完。姚陆海捋须而去。
又柳白了一眼,离开齐敬画室后看见一直在外等她的卢初酒。
卢初酒扫了眼扬长而去的姚陆海,“他刚说什么呢?”
“让我请他吃饭谢罪。”
卢初酒暗骂,“老东西,还真是有恃无恐。走,我和你去修理他一顿。”
又柳拉住卢初酒,“管他呢,不搭理便是。我当务之急是回画室作画。”
“嗯。你原本的画画幅太大,五天时间太赶。你有别的思路了?”
又柳看着姚陆海离开的方向,目光炯炯。
“嗯,放心吧。”
侍童敲响又柳的画室门,“姑娘,宅门外有人找你。”
又柳放下笔,走到宅门外看见钱庄的老板娘。
“秦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江平来信了,我不敢耽搁,打听到姑娘在观花台,就拿着信过来了。”
又柳接过秦宛手上的信,“多谢秦夫人。”
“姑娘客气,信已送到,我便先下山了。”
又柳回到画室,打开皇后的信。
一口气看完信,又柳默默出神。
距神尘生辰还有不到半月,她应该送神尘什么生辰礼。如果送了神尘,是不是也应该送殿下一份,虽然他们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