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尘神色微动,反握住她的手,带她向上游去。
光线越来越亮,河水的温度渐渐变暖。破出水面,两人一同急促喘息。
又柳早已没了力气,薛椋泓带着她游向岸边。
他们两人早已漂走很远,河岸边空无一人。
到了岸上,薛椋泓放下又柳,精疲力尽地平躺在河岸。
又柳咳出呛入喉中的水,撑起身子瞪着神尘,“法师刚才疯了吗?你不知道在急流下放开绳子,会没命吗!”
又柳眼眶发红,鬓发贴在脸上,目光如炬一脸气恼。
“又柳。”
薛椋泓下意识开口,无数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如激浪涌入他脑海。
——奴婢心悦殿下。
——你觉得月亮温柔的时候,那就是法师的样子。
——公子不是别人。
——我可以一直听下去,听一辈子。
“法师?”又柳心底不安,神尘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陌生。
他眼底似有一个漩涡,正在卷及一切。
又柳看见他喉结微动,目光里的一切渐渐平静。
“法师?你别吓我。”
“下次不要犯险救我。”
终于听见神尘的声音,又柳破涕为笑,“法师平安我就不会犯险。”
又柳笑靥明媚,神尘静静看着她的脸。
“在这呢,找到了。”
村民们看见两人,上前帮又柳神尘披上干衣,“快快,扶人回去。”
两人被带回吴家,不一会,刘家夫妇上门来道谢,刘家老三命大,人救活了。
神尘当晚发起高热,又柳忙进忙出照顾神尘。
吴爷爷看着天色已晚,本想替又柳。
“不必,爷爷奶奶你们去歇下吧,我想守着法师。”
老两口走出院外,吴爷爷低声,“又柳一个姑娘家,守着法师一个男人,不合适吧?”
吴奶奶回身看了眼房门,“今日你也看见了,又柳二话不说便下水救人。他们两人的缘分,早止不住了。”
“你说也是稀奇,上次他们来,法师还躲着又柳,不愿有多余联系。”
“说不准下次再见,法师便要还俗了。”
吴爷爷摇头,“怎么会那么容易。”
“哪有那么多牵扰,人短短一世,就活个喜乐,红尘中有又柳,法师还信哪门子神佛。”
又柳守了一夜,直到半夜,神尘的烧才褪下。
神观听闻神尘落水生病,一早从云台寺敢来,推开神尘房门,便看见拉着神尘手,趴在榻边酣睡的又柳。
神尘静静看着又柳的睡颜,目光中有从未袒露过的温柔。
神尘对上神观目光,神观面色一沉,“出来。”
神尘轻轻抽回手,走出房中。
“怎么回事,你真对她动了心?”
神观声音一时没收住,屋内又柳迷糊间摸了摸榻上,手下一空,又柳睁开眼。
屋外传来神观的声音,“你若不是脑子进了游兰江水,就尽快了断此事。不要耽误旁人,也别耽误自己。回寺后,定下时间,将又柳送回江平,你也今早受戒。”
透过门缝,神尘身影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