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柳看着张有福的手摸入榻中,身子一寸寸弓伏下。她正准备下手,注意到屋内一角的酒坛,又柳将剪子藏回去。
榻上没看见人,张有福猛地一掀床帐,看见榻边的又柳便长着手要抱住她。
又柳闪身避开,屋外传来张有虎的声音,“若是醒了带出来让你干爹看看。”
张有福不情愿地拉着又柳去了院中。
桌上几人如狼似虎的视线在又柳身上扫来扫去,又柳挪步让身侧的张有福挡住部分视线。
“新媳妇还害羞呢。”说话的是张春虎唤作大哥的男人。
张春虎对此人似有忌惮,他皱眉斥道:“混蛋东西。你身上的婚服、今日的酒宴,都是你们干爹操办的。干爹要看你一眼,你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说完,又柳便被张春虎推出去,被叫做干爹的人眯缝着眼,目光一寸寸游移在又柳全身。
张有福此刻也觉得不对,站在那人面前,“这是我媳妇。”
张春虎打着哈哈,“大哥莫怪,他是个痴傻的。”
那人摆摆手,看着又柳对张春虎道:“怪不怪,也要看贤弟心意啊,先吃酒吃酒。”
又柳被张春虎送回房中,他看着又柳手上的伤,“你别白费心思了,你今夜乖点,爹带你过好日子。”
说完,张春虎将人捆住丢在榻上。
等到房门合上,又柳撑着起身,手腕翻动解开绳结。
她走到酒坛边,取出刚从张春虎身上摸来的迷药,倒入坛中。
院中人酒意正酣,没过多久,张有福便被支使进屋取酒。
又柳走到窗边,看着张有福将酒给众人一一满上。不一会,几人便相继倒下。
趁着张有福如厕的功夫,又柳推开房门向院门跑去。
脚下突然被绳索一绊,张春虎持着绳索另一端,“三年前你逃过一回,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
张春虎伸手使力,又柳被拖着向前。
又柳拉住门槛,用剪子割断绳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跑。
张有虎看着又柳跑入林间,反而不急着追上去,脚上张有福慢悠悠的跟在又柳身后。
今夜是又柳熟悉的差天气。
又柳只想赶在雷鸣前找到一个容她藏身之处。
张春虎的笑声响彻林间,他也注意到了不同的天色。
“柳儿啊,一会可要打雷了,你当时可是最害怕打雷的。你忘了和你一起进戏班的那几个小子和丫头了,他们可都是被雷劈死的。你快出来,爹带你回家。”
张春虎的声音阴魂不散地紧紧跟着又柳,又柳咬着牙躲在一棵树后。
天上浓云滚滚,月色隐在云层之后。
又柳凭借着目力在地面搜寻洞穴的痕迹,终于,目光凝在一个石块下。
又柳留下破绽,张春虎和张有福闻声追上来。
雷鸣轰隆一声,青紫的光晕照亮林间。
张有福看见地上的裂缝,刚要提醒,颈后一阵剧痛传来。
张春虎听见闷哼,转头看见又柳双手握着一把剪子插在张有福颈后。
张春虎连忙掷出手上绳索套住又柳左手,随后上前将人踹开。
又柳手上的剪子掉下,张春虎把剪子踢到一边,将儿子抱在怀中。
张有福已经说不出话来,颈后的鲜血染湿衣领,向土地中洇染。
张春虎暴怒地看向又柳,“你个贱女人,你竟敢......”
话音未落,刚才套在又柳手腕的绳结不知何时套在他脖子上。
又柳庆幸神尘在发病时,曾教她武艺,让她今夜能屡次脱险,甚至杀了这对父子。
又柳一点点抽紧绳结,“你以为我刚才为何要跑向林间,而不跑向巷口。”
“绵山曾有过地裂,山中多洞穴。杀了你们容易,可处理你们不易。只有将你们投入山洞,才能万无一失。”
张春虎拉着腕间的绳子,面红耳赤道:“你简直毒如蛇蝎。”
一道惊雷在又柳身后劈下,又柳不可遏制的颤抖,手上的力道不及刚才。
张春虎瞅准时机,解开绳索跪在一旁咳嗽。
“臭娘皮,你真当你杀的了我。刚才那道雷就是天谴,今夜我就让你尝尝,当年他们是如何死的。”
张春虎看着又柳惨白的面色,脸上浮起满意的笑意,“想起来了?你与我儿生做不了夫妻,那便去阴曹地府作对鸳鸯。”
又柳眼前浮现出当年挂在树上被活活劈死的那些人,浑身颤抖地向前爬去。
“当年他们被雷劈死的时候,院中总散着一股焦味。雷火同源,一会你可千万告诉爹,雷劈到你身上是什么感觉,爹也帮你写个戏文。”
又柳的手脚瘫软,一寸寸挪着向前。手下陡然摸到一个硬物,又柳低头,她掌心正好压在剪子上。
张春虎看着又柳不再爬动,以为她已经完全被吓破了胆,提着绳子走到又柳身边。
“雷可要来了,爹的好闺女,你可要好好受着。”他说着,准备将又柳套住。
不妨又柳突然翻身将他压倒,没来得及出手,颈边便传来凉意。
张春虎张着嘴,看着雷鸣响起时,又柳面带血色,形容鬼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