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看着又柳身边的男人,见他背后的箭并未送出。问又柳:“瑶女在等他的箭吗?”
又柳还未说话,另一人道:“看来瑶女并非我们东江姑娘,东江瑶女可以直接要箭,时间宝贵,瑶女不该费心等待。”
那两人说完,也没收回箭,抱拳离开。
又柳觉得有些好笑。
神尘对又柳道:“我没送箭是因为久居僧门,还未适应此地习俗,这支箭本就是你的。”
又柳愣住,神尘已经抽出箭放在又柳手上。
他的箭箭簇光洁,没有多余的纹饰。相比于刚才收到的那两只,简单许多。
又柳心绪复杂,将箭放在膝上。
火光照在两人脸上,两人同时启唇。
“我已决意还俗。”
“法师,我后悔了。”
篝火旁的人们载歌载舞,两人的声音被压过,只有彼此听清。
神尘浑身一僵,炽热的篝火驱不散他身上的寒意。
“你曾说,我不该拿自己的爱恋开玩笑。我如今想通了,我后悔应了娘娘安排的差事,我不想继续了。”
又柳说话时,目光落在他肩头,看也不曾看他。
神尘压下眼睫看着又柳,“我已经向师父提出还俗,只是还未告诉你。”
又柳终于掀起眼帘迎上他的目光。
她轻轻摇头,“我不愿。”
火光打在木制面具的纹路上,映在神尘眼中,摇曳的光芒撞碎他眼波。
又柳握箭的手攥紧,指甲扣进掌心,她启唇,“法师......”
神尘默默看了她许久,最后移开目光“陪我去受戒吧。”
又柳只能看见他扫下的睫羽,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就当为你的差事求个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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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山云台寺。
神观与神尘一同从讲经堂走出,他欲言又止。
自从两个月前神尘与又柳从丰州大营回来,这两人就很始不对劲。
神尘没再提过还俗之事,又柳则整日帮寺内做画册,他们两人之间的疏冷神观都看在眼里。
神观觉得倒是个好事,又柳上次定然是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也算是对神尘有心。
“已经入冬,再过几日就到大雪,弘文寺念世圣僧受戒的日子。你准备准备,也该受戒了。”
“是。”
神观说完,正准备离开。
“师兄。”
神观转身看向神尘。
“我们去丰州大营前,你可是找过她。”
神观看着自己的师弟,相处多年,他也算是对神尘了解。
当他问出此话时,神观已经心领神会,他不做隐瞒,“是,我带她去了你落难时的石洞。”
神尘躬身行礼,“多谢师兄如实相告。”
神观无奈地叹息摇头,转身离开。
又柳这些日子忙着帮寺内做画册,与神尘打不上照面。
自丰州大营回来后,竟是一连两月都没说什么话。
即便两人迎面碰上,也只是点头示意。
神尘是僧人,除了讲经,本就不该与她多说。她是心里有鬼,不愿言不由衷。
又柳放下笔,他们两人如今的相处实在让人不自在,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神尘才会去受戒。
又柳走出藏经阁,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提灯照在脚下,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又柳伸出手接住飘雪,冰凉在她掌心融化。
又柳看着那抹晶莹小时,她从春日跟着神尘启程,一直到第一场雪,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又柳回到后山院,神尘屋内亮着灯,他的身影映在窗上。
又柳摇头抖落身上的积雪。
回到屋内,又柳触上茶壶,壶中盛放着冒着白气的茶水。
又柳看了眼隔壁,入冬后取水用水都不便,可她屋内热水却没有断过。
又柳捧着热茶小口啜饮。
隔壁门扉扇动,那抹熟悉的身影经过又柳窗前,停在她屋门外。
又柳动作微顿,茶水险些倒在手上。
“又柳。”
又柳手忙脚乱地放下茶盏走到门边。
“弘文寺受戒日定在大雪,你可以收拾行装了。”
又柳搭在门边的指尖攥紧,“嗯,我知道了。”
“那件袈裟还在吗?”
又柳知道神尘问的是她上次准备的生辰礼,又柳点头,“法师稍候。”
又柳回身取袈裟时,没听到身后的脚步身。
再转过身,神尘已经走进她屋内。
又柳看神尘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的床榻,心中一乱。
上次神尘在她屋内的记忆被勾起,又柳侧身挡住神尘的视线。
“法师,袈裟。”
又柳声音微颤,神尘未接过僧袍,反而问道:“在想什么?”
他的身上带着冬日的冷冽气息,声音也很是冷淡。
又柳却止不住脸红,“没有。”
神尘靠近又柳,他身上的冷香拂来,又柳微不可察地后退。
神尘拉住又柳手臂止住她动作,又柳一颗心提起来,神尘已经放开了她,另一手接过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