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看向江氏:“娘,她是要让你加月钱么?” 江氏苦涩一笑,如实道:“本来和她说好的,月钱四百文,可她今儿才干了一天,便要月钱翻倍,让每月给她八百文了。” 张婆子道:“这可怨不得我,我事先可不晓得,你家这位如此难伺候,连大小解都要伺候。” 郑喜安确实已病得连大小解都不能自己解决,需要有人伺候。 此前几天,郑兴就伺候过这种事。 这种情况下,给张婆子四百文的月钱,确实少了,但也不至于要八百文。 郑兴道:“娘,咱们不用她了,另外找一个婆子来。” 张婆子登时急了:“那可不成,既然把我请来了,我可不会就这么走了,不然岂不是被你们戏弄了?何况今儿我都已劳累一天了。” 郑兴道:“按四百文的月钱,你干一天十几文,我给你算三十文,你走吧。” 说着郑兴便让江氏拿了三十文钱给张婆子。 张婆子接过了钱,却还想赖着不走:“反正我不会就这么走了,明儿我还会来,每天你们给我三十文。” 每天三十文,一个月就九百文了,呵,这婆子还挺会算账的。 郑兴正言厉色起来:“我说了不用你了就不用了,三十文钱也已给你了,你可别胡搅蛮缠。” “咱们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好歹一家子都是荣国府的人,也都是旗籍,莫非你认为咱们家是好欺负的?” 张婆子:“……” “荣国府”和“旗籍”这几个字对张婆子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哼,算我瞎了眼了,跑到你们家来,白费了一场工夫。”张婆子抱怨了一句便走开。 郑兴对江氏道:“娘,另外雇一个婆子就是了,四百文确实少了点,开出五百文的月钱。” 像张婆子这样的婆子,别说每月八百文了,哪怕是四百文,郑兴也不敢用她了,品行很有问题啊。 江氏点了点头,看向郑兴的眼神有些古怪。 她忍不住道:“兴儿,娘发现这几天你不仅突然变善良了,也突然懂事了,突然是个……像个爷们了。” 郑兴微微一笑,心里悄悄想着:“那是因为我突然魂穿到原主身上来了啊!” 郑兴转移了话题:“娘,今日我头一天在二奶奶的院里当值,就得了平姑娘的赏了。” 关于何三的事儿,郑兴不会告诉江氏,免得江氏心疼担忧。 平儿赏银的事儿就无需隐瞒了。 江氏眼睛一亮:“是吗?赏了多少?” 郑兴当即掏出了银子:“这块银子便是平姑娘赏的,是五两的锭子夹了半边,有二两多。” 江氏喜行于色,眼睛更亮了:“竟然赏了二两多!平姑娘为何赏你?” 平儿也只是个下人,今日郑兴又是头一天在凤姐院当值,平儿一下子赏他二两多银子,确实算多了。 郑兴道:“平姑娘晓得了咱们家的困难,所以赏的。” 江氏感激道:“平姑娘可真真是个好的,是个慷慨大方的呢。” 江氏又庆幸道:“你这回被二奶奶挑中,可真真是行了运了,且不说以后,昨儿你才得了五两银子的赏钱,今儿便又被平姑娘赏了二两多。” 郑兴将银子递向江氏:“这银子你收着吧,给爹治病。” 江氏接过了银子,犹豫了一下道:“这银子我就收着了,不过我另外给一两银子给你,头里你不是要买笔墨纸砚书籍嘛,你买去。” 说完江氏便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郑兴,还不忘叮嘱道:“这回可别将银子救济别人了。” 郑兴玩味一笑,心想:“若这回又遇到金光,遇到行善事积幸运的机会,这银子我还是要救济别人的。” 相比于一道金光,一次积幸运,一两银子算什么哦! 可惜,这种事这次没再发生。 郑兴用这次的一两银子,买来了笔墨纸砚书籍。 笔墨纸砚都是廉价的,书籍则只买了一本,买的是《大学》,且是旧书。 没办法,在现在的清朝,书籍这种东西,价格不便宜。 科举考试,考四书五经。 四书五经里,一般先读四书后读五经。 四书里,一般先读《大学》,此乃“初学入德之门”。 凭借着一两银子买来的廉价笔墨纸砚和旧书《大学》,郑兴开始了他这辈子的自学读书生涯…… …… …… 转眼过去了十几天,距离过年也只剩下十几天了。 这十几天,何三没敢再找郑兴的麻烦,看来是惧怕倪二了。 凤姐院也重新选了个总角小厮,补上了何三的缺儿,不过这回王熙凤没有亲自挑选,让平儿挑选的。 郑兴业已在凤姐院当了十几天的小厮。 倒也不是天天都要当值。 三天为一个班期,三天里,上一个白班,上一个夜班,还休息一天。 十几天来,郑兴在凤姐院见过不少人了。 期间又见过李纨、薛宝钗、林黛玉、三春及她们的大丫鬟…… 见过了邢夫人、王夫人,见过了贾母,也见过了贾环、贾兰…… 甚至见过了宁国府的尤氏、秦可卿,见过了宁国府的贾蓉…… 等等。 然而,这十几天郑兴都没再遇到金光,没再遇到行善事积幸运的机会。 他因此判断,这种机会的出现是没有规律的,有时两天就能出现两次,有时多天都不出现一次。 他也有点紧张了,倘若接下来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不再出现这种机会,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 …… 这天是贾珍的生日。 贾珍是宁国府的袭爵人和当家人,同时也是贾家的族长,身份显赫。 他也是个穷奢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