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已至此,两个人也全都放弃了辩解。
钱婷妍小心翼翼的将手机还给何描,一声都没敢吭。
接过手机,何描无奈的回了几句,电话这才挂断。
她一脸哀怨的瞅着钱婷妍,对方赶忙告饶:“大姐,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可千万别生气。”
何描摇了摇头:“我能怪你什么呢?你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好。”
钱婷妍连忙点头“嗯嗯。”
“我只是怕我爸妈担心,毕竟他们岁数也不小了,我不想他们俩都这把年纪了还在为我的事苦恼。”
一想起那些低三下四的日子,何描就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争气,一定要日后报答父母的不弃之情,还有奶奶的成全之恩。
然而,委屈,不甘,那些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总在不断地折磨着她,直到原也的出现,她才摆脱心魔,彻底被拯救出来。
回首往昔,不由惊叹自己已经熬过了这些年。
可不曾想现实并没有放过她,过了一关又一关,眼瞅着马上就要抵达彼岸了,却又横生枝节,来了这么一出,任谁都得受不了。
幸好在她还没认输的时候,钱婷妍帮了她一把,虽然这个主意她并不喜欢,但这个办法无疑是当时最好的一个。
她心想:大不了日后我再加把劲儿,让老爸老妈在别的方面少替我操点心。
打定主意之后,何描心中的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钱婷妍见她眉宇间的变化,也跟着舒了口气。
两人轻松的一起吃了顿晚饭,这一夜还算平静,因为庞小燕并没有来。
第二日一整天没课,何描接到老妈的电话立马赶到南站去接她。
这一次的相处,让何描对她这位素来老实巴交的亲妈彻底改了观。
老妈下了车二话没说便让她带着先去找住的地儿。
何描凭着记忆寻了家离学校最近的房产中介,由于之前跟原也租过一回房子,所以这一次所有步骤她都走的相当顺利。
出租屋是间地下室,在地下一层,有一半的窗户可以看到外头。
穿过公共卫生间,拐了好几道弯,她们终于找到了地儿。
用钥匙打开房门,一股潮乎乎的霉味猛的扑面而来。
母女两都不约而同的掩住口鼻,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进去。
放下行李,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老妈找到了开关。
两人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心里全都有了数。
还没等何描开口,老妈又说要去趟超市买东西。
何描心领神会,也没问,两人便出了门。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老妈熟练的洗着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给她做了顿家常便饭。
何描嚼着软糯的米饭,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
老妈用新买的毛巾擦了下手,坐下来先往她碗里加了块新炒的精瘦肉,说道;“描描,妈知道你委屈,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不必难过,有妈陪着你,你一定能撑过去。”
何描哽咽:“那奶奶怎么办?谁去照顾她?”
“我来的时候你奶奶特意嘱咐我,让我转告你不必担心她。她说她有那么多的儿女没道理只让咱们一家照料她。”
说到这儿的时候,老妈的眼眶也红了。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又道:“她还说她的大孙女是最棒的,她希望你安心完成学业,日后定要做个救死扶伤的好大夫。”
“都说了多少回了是护士是护士,她老人家咋总是记不住哇?”何描一边流着泪抱怨一边不停的往嘴里扒拉饭。
可是这回再嚼却再也不见半分米香,里头全是苦涩,咸咸的,特别难以下咽。
虽然生活的很艰难,但厚爱加身,犹如身披铠甲,犹如手持利剑,回去后何描二话没说立即申请了退宿。
或许是听说了何描母亲过来陪读的消息,庞小燕再也没来找过她的麻烦,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一天下课回家,老妈告诉她说小区在招保洁,一个月一千五,够她们娘两在这一个月的花销。
老妈想的简单,她自己本就还没退休,这次过来也是找了厂里的领导央求了好半天,这才肯放行。
工资自然不是全的,能按事假扣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老妈对此很知足。
可在京北住了几天,老妈还是忍不住了,相信任何一对父母都不愿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哪怕一丁点也不成。
带来的生活费眼瞅着越来越少,老妈也是急的够呛。来的时候她只带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旁的啥也没拿。
因为何描她爸根本不同意她这么做。
老妈听了一辈子的话,这回却一反常态固执的说啥都要来,夫妻两大吵了一架,老妈仍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件事她始终没敢跟何描提,她怕何描自责,更怕自己难得的坚持最终落空。
保护孩子一直是母亲的天性,老妈虽然胆小却始终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
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里,存在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它或许是那些一宿宿缝纫机上的一针一线,又或是她藏在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