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撒娇了心化掉(1 / 2)

神女的真心 流浪板栗 1765 字 7个月前

季淳明白轻描淡写语句下的那些心思,并非出于自恋。

但她没有点破,反而脸微微红的对周苏杨道谢:“周苏杨,谢谢你。”

谢谢他没那个意思,然后假装这段对话的发生对一切都没有影响。

这个人可能喜欢自己,季淳想。

加个可能缘由于按她的经验来看,追求不等同于喜欢。

季淳没喜欢过别人,连有好感的明星都没有,追溯到她的少年时期也从没有过暗恋。

大多时候的她都像一个没长完整心灵的人。

每天懵懵懂懂地做各种很无聊的事,比如转笔,转到手指飞起变成一架直升机,笔身是机翼;拿各色的笔给所有字母与数字的缝隙填色;将本子上的虚线们连起来;把方格子加上几笔画成一副拼图……

很忙,没空暗恋。

但初中班上有堆小圈子的人喜欢谈恋爱,他们会两两配对,组合成复杂的“你男朋友是我前男友,我女朋友是你下个女友”剧情。他们交换、循环友情与爱情。

给她介绍脸上有痘痘男生的女生就是圈子的一个,季淳则不属于其中一份子。她也有靠近的小圈子——现在想来其实为班级边缘人自动靠拢形成。

里头与她走得近的是个常常暗恋男生的朋友,男生。

他给她讲他在网上喜欢完全没有见过面的大人的心碎故事,还聊暗恋的班上男同学是如何接纳他对他讨好的举动,又如何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只占好处,不回予情感。

他知道他们都不可能喜欢自己,但就是会不由自主地投射不可能的感情。

认认真真听了的季淳说:“哦,其实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喜欢他们。”

“……”

接着男孩叹气,让心和脑子都没长出来的季淳别搞那些无聊的事了,不然等班主任抓到又要拉着她去走廊扇耳光。

心脏闻言漏一拍的季淳默默停下手中转笔,转而假装看起书来。

那多情男孩在他们升初三的时候留级初二,再后面就没怎么联系,不知近况。而喜好是让差生在走廊站成排,一个接一个扇过去的班主任,在季淳读职高时有听说他不当老师,找关系调去到了待遇很好的区交通局。

还有喜欢女孩的女孩们。

职高的时候,季淳认识了一对总是黏黏糊糊挨在一起的女孩子。

一个留着长发,一个头发偏短。

高二期间,短发女孩有阵子没来学校上课,再来上学时,她扎起了头发,穿着特别“女孩”的衣服。

“你前段时间生病了么?怎么没来上课呀。”季淳好奇道。

她不痛不痒地回答季淳说自己前段时间被家里人关起来打到服气。他们烧掉所有“不合适”的衣服,强迫自己留起长发。

“为什么?”

“老师觉得不对,于是告诉了我家长。”

季淳顿感迷惑,为什么交个好朋友他们也要管?

行为一向诡谲怪诞的大人禁止那对女孩走在一起,命令同空间必须保持距离。但她们依然会贴近,牵手,拥抱,微笑。

直到当时认知遥远的十八岁临来后,她才意识到——

“好朋友。”

十八岁,季淳莫名其妙地长出了心灵,明了许多以前一直不明白的人与事。

她还没来得及体会,便被每天压倒,经历着傍晚仿佛“没有眼泪流出的哭着”下班,早晨再如同“哭着醒来”去上班。

绵长无止境的疲惫。

“我要死了。”季淳在每天都这样想,却一点没死。

像肉块般活着的她也实在不想死。

不想就这样死去的季淳开始自救。她画画,画没有在脸上涌落的眼泪,画心灵受创哭泣得不行的女孩。感情就这样浩浩荡荡地流淌到了画布上。

夜阑人静,道路黑魆魆的令人分不清睁眼与闭眼。

电动车远光灯射出的光束划破晦暝,烁亮且坚执,照亮一抹纤瘦的灰蓝。

“我顺路。”

季淳轻轻摇头,手揣在灰蓝色牛角扣大衣口袋里,自顾自地前行着,“你顺哪里的路啊,晖照十七中还是伟才幼儿园?”

方才邓彬彬打趣她,问大学生周苏杨为什么会和自己走一个方向,明明那边只有一所中学。

“中学?”

“我说错了,妹那边还有个幼儿园。”

被人当场抓包的周苏杨闷声骑着电动车跟在季淳后面,拿脚底踱着地面慢慢向前滑走。

明黄头盔在黑暗里分外有存在感。

就这样保持着一前一后。寂寞的光影追随着,描摹寸寸身影;寒风裹挟着城市废气吹过他们的身体,刺骨狰狞地似要抓住人。

余光里,少女的轮廓被巨大的橘黄晕光覆盖,周身与夜晚的边缘便模糊得可怕,却闪烁光辉,像勾勒了一层不清晰的金边。

她就这样不回头、不搭理地走一阵,周苏杨则沉默、缓慢地跟随。

女孩忽然停下脚步,站定,偏斜身体回头望他:“冬天好冷哦,总是湿湿的,屋内常常比屋外还冷,出来又总是没有太阳。”

季淳不是个坏人。

她只是对和人恋爱没兴趣,又不是真的铁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