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苏杨正要辩解说是身体自己动了起来,他完全不知情。而至于身体想做什么,可能是吻……可当眼角余光瞄到季淳高高扬起的手,他把所有狡辩咽入肚中。
这个动作,周苏杨才看到季淳对空气做过!
眼见扬起的手迅疾下挥向自己——他惊恐不已地意图捂住着隐隐幻痛的脸颊,歪斜着一只脚后退随时躲避攻击。
掌落下——
季淳垫脚摸了摸他的头发,像在安慰仍是个半兽人、不自控又邪恶的小孩子那般。
周苏杨微怔,那些防备和躲避的动作停在半路。
接着,他感到窘迫和手足无措。她很快收回了手,往外跨出一步,而他的目光依旧情难自已追随着她。她朝向四处望了望,惆怅地说:“不知道猫去哪了。”
沁凉的触感落到脸上,他们惊了一下,与细雨不同的轻柔、同样的难见踪迹。周苏杨伸手,落在掌心的雪花迅速消弭。
“下雪了?”
季淳抬头仰望天际,纯白的盐粒,漂浮的寒意,目及所在漫密了毛毛细雪。雪小到可以忽略。感触咋凉却暖,如同羽毛柔软地拂过皮肤,洋洋洒洒地舒展开来。
他们立在初雪里,美好得仿若融化。
周苏杨拿出手机拍照再收起。
“主城里竟然会下雪,”她惊讶后拐弯问,“这是因为全球变暖吗?”
他回:“是吧,寒潮冷空气来袭什么的。”谁会在初雪谈这个……不该是许个希望对方永远开心的愿望搞搞浪漫么。
“我搞不懂哎……”
“没事,我也不太明白。”周苏杨想既然没文化就不要聊这类了。
有同感的季淳决定道:“我们走回去吧。”
下雪天就更冷了,她打算在路上再找找,说不定会碰上小猫。
周苏杨闻言嘴半开着看向路边靠停的电动车,钥匙还在车上没取,以及电动车上的头盔。他不敢保证极端天气增多是否为全球变暖温室效应影响,但肯定保证第二天一早头盔就会被顺走。
他说:“好啊。”
她向前行,周苏杨跟上。
雪中人回头,眉头浅拧,感觉这人傻得可以。她的手指抬起,待他好奇发生什么时慢悠悠指向电动车,提醒他:“锁车。”
“啊?”
抱着头盔的两个人行走雪中。
周苏杨经提示后把电动车停在了附近小区楼下。
而他在路上又似才想起来地问她心里还好吗?那个人有对她造成伤害吗?
季淳摇头:“没有。”
与话语相反的是她戴上了有保护作用的头盔,同时有意将自身与漫天细雪相隔离。
季淳接着说自己明天会请假不来,一方面是头好昏,一方面是她要去取画寄东西。
认为兼职怪累且没意思的周苏杨想季淳不来他也不去。他不透露意图,坏心眼地调侃道:“哦,为什么要跟我说呀?”
头盔里的女孩看不清颜容,“因为你会露出今天一样的表情。”
周苏杨没说话。
在他立在黑暗里的时候,眯着眼睛的季淳已经确认:她捉到藏在周苏杨身体里的那只鬼了。
季淳想着,拿起手挠头,却挠到了厚重的头盔。
“头好重!”她双手扶着大头,嘴上小声发泄道。
周苏杨捕捉到这一句,他好笑地从后面接近季淳,指节扣起对方头盔的下缘,向上轻提头盔以来减轻重量。
两个人就这样维持着极其古怪的姿势,在飘着雪里走很久。久到,甚至令周苏杨感到世界仿佛除了他和她没有别人。
晖照主城区的雪是一场梦。
所有人起床,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仿佛没有人看见那场雪,只有新闻、天气报道有过记录。
或许还有周苏杨。他在自己小红书粉丝数字只有2的号里发出一个标题为雪花表情,内容为黑夜里雪的照片,tag则有些没头没脑打上了#绑架小猫行动失败。
街道畔,硕大的木箱沉着地立在一旁。季淳倚靠在木箱边上揣想,自己是绝对没法搬动这个箱子的。
它简直可以当个实心桌子来用了。
即便是艺术装裱工作室的他们也派出去了两个男的才能抬动下楼。或许就是重量才让它牢固扒住地面不放?
又是搞不懂的知识……季淳不再继续探索自己不熟悉的学术领域。回想方才,她在取到装满画作的木箱后分别询问了物流和快递的价格。前者来自别人介绍,自称是专业艺术品物流的对方在电话里说正好最近有发车,随后提出价格;后者为顺丰普快,预估木箱重量后,在手机小程序上填写后显示了相对应的价格。
令人惊讶的是两者价格竟然差不多。
这样说的原意是季淳本认为物流运输按常理应该便宜一些……如果价格相差无几,她肯定选择更方便的顺丰快递。
关键是新人还可以领八折优惠劵!
装裱、木箱、运输费用……总之,季淳的一个月兼职所得在点了手机两下后没得了。
她站在路边边发呆边等顺丰快递员的车到来抬走木箱,心里想着:来个谁白给我钱——
“他们完了就是我们组去做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