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的信息。

时彦,三叔母的长子,她离开京兆的时候,他还未到冠礼,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字,家宴时见过他几次,印象中还是十七八岁乳臭未干的少年模样。

她忙点头,“自然是记得的。”

伍氏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跟三叔母实话实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她语塞。

“时戎,也就是云起死去的阿兄,从小便患有心疾,姒妇自然对他多上心些;先君侯又四处征战,常年不在家,云起这孩子天性寡淡,加上没人特意去教他,这个为人处世的分寸,有时说话戳得人心疼,但他心是热的。”

伍氏怅然叹了一声,又继续道:“你也不必总觉得亏欠他,觉得乐氏一族的性命仰仗于他,便由着他胡来,让他应下这门亲事的又不是你。不管因为什么,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他若想和离,也得问你一声应不应。”

“三叔母...”她鼻子一酸,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你也别多想,姒妇答应让王家娘子住进来,实在是叫你们那个舅母磨得没办法了,并非是要赶你走,这些日子我也瞧了,云起对那王娘子冷漠得很,你大可以放心,所以,和离这个事情,你不要想别人,只问问你自己的心。”

“我的心?”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那规律的跳动。

伍氏点点头,“在京兆相处之时,我也曾一度觉得你,并非云起的良配,云起嘴硬心软,你再怯懦,两个人岂不是有点误会,便要僵上一辈子?若是那样,勉强把你们俩绑在一块,也是罪过。”

“谁料这次来,竟发觉你性情变了许多,想来也是当年年幼,初到一个陌生地方给吓着了。三叔母是过来人,觉得你们俩正合适,若是因为父辈纠葛硬要分开,岂不是可惜了?”

听了这番话,她微微怔住。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难道她莫名其妙到这里来,竟是因为时彧?

......

本来说时彦早膳后就会到,结果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直等到午膳后,人也没来。

伍氏等得不耐烦,摆摆手,“算了,你忙你的去吧,不必等了,指不定又跑到哪玩去了。”

昭然小声通传,“夫人,向娘子到了门口了。”

“哦对,差点忘了,答应了昭君阿姊帮她化妆的。”乐知许刚要起身,又回头看看伍氏。

伍氏点头示意,“没关系,你放心去忙吧。”

乐知许带着昭然往府门前去迎,一直也没见到向昭君的人影,直到出了府门,才看到一男一女两人,正凑在一起说话。

女的自然是向昭君,男的是谁?

阳光刺眼,她手搭凉棚,定睛去看,刚巧男子转身,那眉眼,那身量...

时彦?

她和昭然都惊得闭不上嘴。

时彦长她两岁,今年也就二十有二,向昭君三十了,倒不是她对姐弟恋有什么特别看法,只是在这个保守时代,竟然还能遇到这么有勇气的事,实在令人钦佩啊。

向昭君显然也看到她了,“知许!”

时彦眼睛笑得弯弯的,朝她摆摆手,“堂嫂!”

昭然在前面引时彦进门,乐知许扯着向昭君放慢脚步,拉开步伐,压低了声音道:“你没说你那位是时家人啊?”

向昭君无辜,“我知道他姓时,可京兆那么多姓时的,我也没想到,他就是你夫君本家的堂弟啊。”

“三叔母就是他阿母。”

“啊?”向昭君想起,之前在院子里,曾与那位三叔母打过几个照面,顿时紧张起来,“之前我有没有,说过什么出格的话?”

“你放心吧,三叔母很通情达理的。”

向昭君死死挽住她的手臂,“不行,你得陪我。”

“......”

*

赶了三个时辰的路,终于来到沧莒山脚下。

爬过漫长崎岖山路,时彧整洁衣冠,早已被汗浸湿,终于在山顶茅屋见到了元稽。

元稽免冠束髻,将桌上玉冠玉簪递到时彧手里,朗声道:“我等了大人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