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最近有些不快活,无他,环采阁的老鸨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了二千两的赎身费。 贾琏先前没准备,哪能一下掏出这么多钱来。 想要分期付款,那老鸨却执意不愿,又威胁说要将金彩拉出去接客。 贾琏只能想办法,从赖大那拿了四百两,让他记到府里的流帐上。 将银子给那老鸨送了去,才算是暂时了了事情。 只是剩下的一千六百两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弄来,金彩虽说过要将自己的首饰拿去当个一千两,但贾琏认为丢了面子,哪里肯要。 恰巧王熙凤要筹银子,将自己的一个铜鎏金珐琅彩嵌珍珠绿松石首饰盒交给旺儿拿出去当了。 旺儿出了凤姐院,正好碰到了贾琏。 旺儿将盒子抱在怀里,低着头不敢说话,一面往外走,一面祈求贾琏不要叫住自己。 “旺儿,干什么去这么着急忙慌的,也不知道叫人。” 旺儿心里暗道“倒霉”,给贾蓉见了礼,笑着道:“奶奶吩咐我出去办事,走得急。没能看见大爷,大爷原谅。” “你们奶奶如今怀着身孕,也不管事,还要办什么事?” 旺儿脑袋急转,道:“是,是,是舅老爷,奶奶吩咐我给舅老爷送信。” 贾琏看了一眼旺儿怀里的盒子,一下就认出是王熙凤陪嫁的嫁妆。 凤姐的嫁妆平日里都是凤姐和平儿保管,贾琏也不知道在哪放着,只见到过几次这个妆匣,因为十分华丽所以印象很深。 贾琏想到:这一个匣子连同里面的首饰,便能值个三四千两。若是送信,怎么会带着这么贵重的妆匣,定是凤姐让旺儿把这匣子拿出去。凤姐平时很喜爱这个妆匣,必是不舍得送人的,也不知道现在拿出去要做什么。 忽地想到凤姐嫁妆很多是收起来不用的,若是能拿出来一些典当先凑齐银子,以后再慢慢赎回来放回去,岂不正好。 这旺儿怀里的妆匣,凤姐最近是收了起来的,如今拿了出来,必定是刚取出来的,自己如果现在进去,不就能知道凤姐嫁妆都位置了莫。 想到这,贾琏当下也顾不上旺儿了,挥挥手让旺儿走了,自己急匆匆的往凤姐屋里去了。 凤姐屋外间只有两个丫鬟在,贾琏示意不要出声,自己往里间去了。 进去正看到平儿将一串钥匙放到凤姐床头的匣子里。 贾琏心里暗暗记住了,凤姐看贾琏来了,奇道:“往日你四五天才来看一次,怎么这两日连着来?” 贾琏尴尬道:“这不是关心我儿子莫,对了,我方才在外面看旺儿拿着你的那个铜鎏金的首饰盒出去了,是你给他的吗?” 凤姐挑了挑眉,道:“大爷怎么关心起我的嫁妆来了,这可都是我自己带来的,怎么处理和大爷可没关系。” 贾琏讪笑道:“我只是担心别被府里的下人盗走了。” 凤姐冷哼一声:“劳烦大爷操心,大爷放心,我的嫁妆可都在箱子里锁的好好的,没我的准许,谁也拿不走。” 贾琏看了眼床底下两个上了锁的大箱子,道:“这样就好,你也该多注意下,时常清点一下才好。” 凤姐笑道:“我这东西那么多,要是天天都数那还得了,连饭都没空吃了。大爷还是操心下别的地方吧,我的嫁妆由我和平儿看着呢。” 听凤姐不时长清点,贾琏更是欣喜,道:“你自己放心就好。我刚才从老太太那回来。那边正玩蓉哥儿前日里送来的竹牌,还缺一个人,让我问问你去不去。” 凤姐听是老太太叫,虽然已经八个多月,仍然起身让平儿扶自己过去。 贾琏将凤姐送出了院子,回去从枕头底下摸出钥匙,打开床头的匣子,从里面找到了几串钥匙。 将床下的箱子拉出来试了一阵,果然有串钥匙打开了箱子,当下心中一阵窃喜。 一个箱子里是凤姐有时会用的首饰衣服,贾琏没敢动,只拿了一支镶珠宝蝴蝶金簪。 又从另一个箱子里挑了一些平时不用的名贵器具,而后将箱子都塞回去,自己悄悄的到外面书房里去了。 贾琏将东西押到当铺里,一共抵了二千五百两。 先给了那老鸨一千六百两,将金彩赎了出来,又买了一个宅子和几个丫鬟小厮。 害怕引人注意,也没敢大肆操办,置办了一身喜服,用一抬素轿将金彩从环采阁接到宅子里。 金彩打小就被卖到人伢子手里,也不知道父母是否健在,二人也没拜父母,只拜了天地,焚了纸马。 贾琏将凤姐的那支镶珠宝蝴蝶金簪,送给金彩,道:“如今先委屈你一阵,等我家里的那个毒妇死了,我就让你来当正妻。” 金彩被贾琏赎了出了,本只想着生个孩子能入门就好,也没想过正妻的位置。 如今接过金簪仔细打量了一番,蝴蝶的身体以银镀金累丝为托,头部嵌红宝石一枚,蝶翅为金托点翠,上嵌红宝石及淡粉色碧玺各两块,蝶须嵌珍珠各一颗。 工艺细腻,彩蝶似翩翩起舞,比起自己的那些首饰要精细不少,想着若是能成为正妻,这样的金簪还不知道有多少,眼神有些闪烁。 想到凤姐已经有了孩子,一面暗暗祈祷凤姐最好难产,一面又祈祷自己尽快能生个男孩。 面上却娇弱的道:“奴婢如今能陪在大爷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万不敢再有别的想法,只求大爷今后不要嫌弃奴婢。若是大爷有了新欢,也不比忌讳我,只管让人接来就是。” 贾琏听了更是心都要化了,将还剩的家私全都交给了金彩,供给生活使用。 也顾不得凤姐快要生产,借口外面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