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有一样本事,就是吹牛时从来不会脸红,这源于他强大的心理素质和丰富的经历,所以每次吹牛逼,张生都吹的大义凛然雄姿英发气贯长虹:“这就是仙丹,是神仙梦中传我的秘法,医圣的秘方,窑神爷和张天师传的道家秘法炼制。” “哼,神仙……真是大言不惭,哪来什么神仙,无非是你招摇撞骗的把戏。”令狐修穆已经上了头,他毕竟是年轻人,年轻人都喜欢较劲。 “你是说我没见过神仙?还是说老子不是神仙?”张生这次露出的是冷笑,实打实的冷笑。 “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你……就算……”令狐修穆感觉张生好像在骂人,但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反击,而且此时他就算能反驳,也要掂量掂量反驳的后果。 虽然他根本就不信张生的鬼话,但神仙这事,你明明知道对方在胡扯,但由于缺乏足够的依据,也就没法说人家没见过,更何况对方搬出了窑神爷,那就等于搬出了李耳,那可是李家皇帝的祖宗,质疑天子的祖宗,令狐修穆就算年轻,也能掂量出这里面的轻重。 李家的皇帝,对于自家是老子后裔这个观点,有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大唐没有基因检测鉴定技术,所以就没人能证明李家的皇帝不是李耳的后代。 当然了,大唐就算有亲子检测技术,也没人敢去做的,有些事,根本就不是让人去证明或证伪的,而是让人去相信的。 你相信,那就是忠臣孝子,你若不信,那就是乱臣贼子。 想做忠臣还是乱臣,只在一念之间。 套用那句经典台词,该怎么做,你自己选吧! 张生搬出了老子这尊神仙,就等于给自己浑身上下贴满了护身符,就算令狐修穆压根就不信张生的鬼话,但也不能更不敢公开质疑,因为令狐修穆确定自己的头不够铁,脖子不够硬,至少没有刽子手的刀硬。 至此,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 局面僵持了几分钟,张生冷不丁来了一句:“少府,在下告辞。”说罢转身便走。 “你……”令狐修穆指着张生的后背,一时气的不知该说什么:“你等着。” “算了,别计较这些。”屏风后就传出一个声音。 “可是……”令狐修穆显得很不服气。 “逞口舌之利,你不是他的对手,再说了,你的本意也不是要跟他较劲。”侍御史马周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看着张生离开的方向,“我可以回去复命了。” 令狐修穆有些意外:“端公不在这里盯着案子办完吗?” 在唐代,只有侍御史才有资格被尊称为“端公”,到了宋代以后,尊称泛滥化,所有公人都称为端公。 当然了,随着时代的演进,总体来说中国人的尊称是越来越泛滥化的,到了清代,所有的官员都被尊称为“大人”了,而到了21世纪,不管什么人,都可以被尊称为了老师,不管你是不是教书育人的,都被冠上了老师的头衔,甚至是岛国爱情动作片女主,也都成了老师。 马周笑着往外走:“如你所说,是非曲直已经明了,那两个恶霸的恶性,大安坊的百姓都知道,剩下的就是依律办案了,唐律摆在那里,我徒留无益。” --------------------- 大安坊,十字街口。 “哎呦呦,先生啊,总算见到你了,让我好找啊。” 刚刚回到大安坊,张生就见到了焦躁的在三必堂门前转悠的吴方圆。 吴方圆就像看到了救星,健步如飞的冲到张生跟前,那矫健的身姿和轻快的步伐,完全没有一个胖子应有的尊严:“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门,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三必堂已经不看病了,先生也搬出三必堂了。” “没法子,盯着这医馆的人太多了,都想从医馆分一杯羹,我也只能退。”张生叹了口气,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无奈。 “请吧,去我新家看看。”张生说。 吴方圆笑着说:“先生请,先生请。” 张生笑着说:“这就是我的新家,你是来我新家的第一位客人。请坐吧,简陋了些,怠慢了。” “在下荣幸之至,荣幸之至,不过,先生怎么会住到这里?”吴方圆看着张生简陋的家,话说的口不应心。 吴方圆显然不信张生是被赶出来的,因为在他看来,张生这样的聪明人,是不会轻易被人拿捏的,更不会轻易就范的,但作为一个成熟的商人,不较劲不抬杠是基本操作,所以他顺着张生的话说:“居然还有人打医馆的主意?我向来最恨小人,自己不看病,还耽误别人治病救人,这人可恶之极,丧尽天良。” “先生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吴方圆肯定不知道什么叫空头支票,但他开起空头支票,却是驾轻就熟。 他在三必堂前见到张生时,就确定张生此刻是没有麻烦的,所以吴方圆此时亮明立场表明态度,义愤填膺的要出手相助,既能卖人情拉近关系,又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实在是用嘴套交情的最好时机。 张生冷笑,毫不客气的点出了吴方圆的狡猾之处:“你往大安坊派了那么多眼线,难道都没打听出我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吗?” 吴方圆是个内心很强大的人,或者也可以说,他是个脸皮厚得针都扎不透的人,被当面揭穿老底,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是笑的更灿烂了:“让先生见笑了,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深入了解一下先生,为接下来的联手打好基础。” “联手?什么联手?”张生微笑的看着吴方
26.屏风后的人(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