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天下难寻的奇才,要么是大奸似忠的奸邪。”马周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结论,很明显,在皇帝询问之前,他已经有了结论。 李世民来了兴趣:“你这个评价有意思,为何这么说?” 马周说:“奇思妙想,行事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出人意表,却循礼循法,而且此人居心虽然未必如他所说那般正大光明,但行的却是实打实的善事,这就十分难得。” 魏征也在一旁搭话:“臣跟马周的想法差不多,臣觉得此人说话办事,每一句每一步都充满了心机和算计,但每一步都挑不出毛病,像……像……当年的邢国公,又有点像如今的代国公。” 房玄龄马上就不干了:“这是什么话?你是说我平时说话办事都带着心机和算计了?” 魏征笑着解释:“房公莫要误会,老夫的意思是你足智多谋,奇计百出,这是夸你嘞,房谋杜断,天下何人不佩服?” 房玄龄看着魏征:“可我听着,怎么不太像是夸呢?” 李世民适时的岔开了话题:“像如今的代国公,这又何解?” 魏征笑着说:“胸有奇谋万千条,韬晦谦恭知进退。” 李世民笑着说:“评价瞒高嘛,你这倔老头肯这么夸人,可是不容易呀。” 魏征知道,皇帝让马周说张生的事,本是打算在政务繁忙之余,调剂下气氛,让众人都放松一下,也就如实说了:“臣觉得他的药很管用,臣的眼疾和牙疼,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转,昨天试了一点,牙疼竟然好了些,眼睛似乎也比以前舒服了…… 人家医好了微臣的病,臣夸他两句,也是人之常情。” “臣想这两日再去讨一瓶,说不定就能治好眼疾和牙疼。” “讨一瓶?堂堂宰相,竟然去讨药,这神医好大的排面。”门下侍郎杨师道在一旁打趣道。 魏征近来的眼疾和牙病越来越重,已经多次向皇帝请辞,上次皇帝微服出宫到魏征府中,魏征也明确向皇帝举荐杨师道接替自己,这一点魏征也已经与杨师道通过气了,杨师道对魏征心存感激,对这老头更加亲近。 “大安坊的恶霸坊正压榨他,还利用他投机取巧,盘剥百姓,他不想跟坊正同流合污,连医馆都……”魏征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能在短短两三个月揪出三十多个仇人,让仇人全部无声无息消失的人,而且还是让官府找不到凶手的人,竟然会被一个坊正欺负到医馆关门,这好像…… 不合常理! 李世民却在想另一个问题:“许国公,听说你家老三高纯行今年要应试,是吧?” 高士廉跨前一步说:“是。” 李世民笑着说:“以你的官职功绩,高家的子孙本可以得到恩荫,你却让儿子参加科举,凭自己本事挣功名前程,也算难得。” 高士廉暗道惭愧,老三高纯行荫官的事,他其实是偷偷跟长孙皇后说过的,可是皇后明确拒绝了高士廉,并说以后高家子弟不要恩荫,要凭自己本事做官。 高士廉知道长孙皇后对待外戚一向严苛,老大可以承袭自己的爵位,老二已经得了荫官,老三若再强行求,怕是不会有结果,所以便打消了恩荫的念头,转而让高纯行下场应试。 高纯行的学问虽然平平,但好在今年的知贡举是侍御史马周,跟高士廉关系一向和谐,高士廉上个月曾在家中宴请马周,并让高纯行当面递了行卷,马周当场收了行卷,虽然没有表态,但双方已有了默契。 “陛下过奖了,犬子如今正在家中闭门日夜苦读,希望今科能光耀门楣。”虽然还算有把握,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李世民笑着说:“你要不要给你家老三买一瓶试试?说不定真的有神医说的那么神,吃了那灵药,应试当天文思泉涌,如有神助。” 皇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若不接着,那就太不上道了,高士廉赶紧笑着说:“是,臣回去就让老三买一瓶试试,臣倒要看看,敢卖一百贯一瓶的药,是不是真有说的那么灵。” 高纯行花了好大力气,派了出好几波家人,打听了很久,也没打听到张生的新家,最后还是派人去县衙找来了不良帅何根生,才在何根生的带领下找到张生的新家。 站在张生的新家门口,高纯行的眼光颇有些异样:“神医住的地方是真难打听啊,大安坊的百姓都不肯说呀。” 何根生在高相公三公子面前表现得极为恭顺,甚至比伺候自家县尉县令还要小心:“公子不知道,这神医不光在大安坊,在南城几个坊的威望都很高,他给百姓看病……” “我知道,看病不收诊金,还管一顿饱饭,是吗?做了善事嘛,老百姓念他的好,也不至于这样吧。”高纯行不耐烦的打断了何根生的话。 “张家曾遭过难,估计是大安坊的百姓怕有人暗算神医,所以……”何根生观察着高纯行的表情,小心的说。 高纯行倒也不恼:“所以我们这些外人问不出他的消息,是吗?” “公子英明。”何根生谄媚一笑,算是承认了。 高纯行看着何根生:“那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何根生讨好的说:“虎有虎道,鼠有鼠道,公子是贵人,是星宿下凡,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老鼠的勾当,我们要是啥都不知道,那吃饭的家伙早就保不住了。” 高纯行拍了拍何根生的肩膀:“也对,你就继续当你的鼠吧。” 当张生得知高纯行是来上门求药的,他就意识到,新的机遇来了。 鸡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张生就是有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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