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看着高纯行,虽然没带随从,但是可以断定,这个年轻人获取消息的来源,要么是令狐修穆,要么是屏风客,不管是从两人中任何一人的口中知道的,此人的身份都不简单。 不管是令狐修穆还是屏后客,他们的朋友圈,都不会有布衣白丁。 看着眼前的世家高门的子弟,张生立即就决定将高纯行发展为最好的种子客户和意见领袖,从一个目标客户,裂变为十个目标客群,这是张生最擅长的。 想到这里,张生轻描淡写的说:“我这药,不是人人都能买的,我有个条件,只卖与真心人。” 高纯行笑了,这个神医有意思,人家来买药,他还提条件:“请问何为真心人?” 张生淡淡的说:“存善心,行善事。” 这好像也符合这神医一贯的作风,高纯行端正心神问:“善心怎么说?善事又怎么讲?” 张生一指门外,朗声说:“须在大安坊连续施粥三日,每日用米百石,而且不能用陈米霉米烂米。” “这就行了?”高纯行不免再度打量起张生,他本以为张生会开出非常苛刻的条件,或者索要一大笔钱,没想到张生的条件居然是施粥,用米一百石或是两百石或是三百石,高纯行根本不在乎,关键是施粥只是让老百姓吃饱饭得实惠,你神医什么也捞不着啊! 思量片刻后,高纯行会心一笑,原来猫腻在这呢:“那粮食什么时候送来?” 你让我送一百石粮食来,你自己只往外放五十石,自己留下五十石,这种小伎俩,高纯行觉得一点也不高明。 这神医也不过如此。 张生已经预判了高纯行的预判,笑着解释道:“米不用送来,公子府上自行施粥即可,具体事宜,由公子指派自家人自行操办,在下不经手,公子在施粥时,也不必提及在下。” “这是为何?” 见高纯行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张生笑着解释了一句:“既是公子行善,就是公子的功德,在下不夺公子之美。” 高纯行还是理解不了,一个不图名也不图利的人,图什么? “你真的只是让我施粥?你不收米,还不想扬名,那你图什么?” 张生正色反问:“我个人什么也不图!公子可知,这大安坊里住着多少百姓,有多少是流民?公子可知,他们平日如何度日?可知他们在冬日里无工可做之时,一家老小度日何其艰难?” 高纯行似乎懂了,他对张生的崇敬之心油然而生,真不愧是神医,不愧是医者仁心。 人家真的是为了百姓着想,完全没有为一己私利谋划,更没有自己想的那般龌龊肮脏。 想到这里,高纯行羞愧难当,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羞愧,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 看看人家,这心胸,这气量,这格局,自己实在差的太远了。 跟人家神医相比,高纯行觉得自己简直该找块豆腐撞死的。 由于激动和羞愧,高纯行的脸涨得通红,他郑重拱手,深深一揖,神色凛然的大声说:“先生高义,在下佩服之至,高某明日就让家人来大安坊放粥,一天一百石,绝不会短了一斤。” 看着高纯行昂首阔步离去的背影,张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施粥是善行善举不假,但那是相对百姓而言。 对张生来说,施粥是验资。 验资是顶级奢侈品销售的必要门槛,比如坐在家中,隔着自家窗户就能观看奥运会开幕式某古大观,就是那个建在鸟巢边被称为中华最牛违建的顶级豪宅,就需要验资。 某古大观还不是买房验资,是预约看房阶段就需要验资,你不接受验资,就没资格预约看房的,因为没有验资,所以当年亚洲某首富某嘉城牛逼轰轰去了人家售楼处,人家就没让他看到房。 对身处大唐的张生来说,验资验的不光是善心,更是家世背景。 能连续三天拿出百石粮食施粥的人,那是什么家世?拥有这样的家世,及第的难度自然比寻常士子要小的多,甚至可能参加科举都是走走过场。 这样的尊贵的身份,才配得上自己的药,虽然张生自己也不确定那一百贯一瓶药的药效。 但是自己吹出去的牛逼,含着泪也得绷住。 当高纯行提出要在大安坊施粥的时候,高士廉愣住了,“施粥?不是让你找神医去买药吗?” 高纯行一五一十将见面的情形说了,高士廉皱眉思量了片刻,随即拍手大笑:“这神医真乃妙人,妙人啊……” “果然是高招,高啊,哈哈。” 高纯行蒙圈了,老爹这是咋了?难道是今日的饭菜太对胃口了? “父亲为何这么说?儿子不明白。” 高士廉慈爱的看着高纯行:“你先仔细想想,想不明白,我再告诉你。” 很快,高士廉叫来三个管家执事,当着高纯行的面吩咐:“从明日开始,老三要在大安坊施粥,你们立即在府里挑选三十个干活又勤快又伶俐的,再从咱家粮仓里支六百石粮食……” “切记,必须全是新粮好粮,不能用陈粮霉米,连着六天,每天在大安坊支十口大锅,每天一百石米,要都给我放出去……” “还有,施粥期间,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看着像是穷人,来了就给粥,别看人下菜碟。” 待管事的下去,高纯行喜笑颜开的说:“儿子回来路上还在担心呢,该怎么跟父亲解释。” 高士廉心情大好:“这么说你还是没想明白呀。傻儿子,这是多好的事啊,为父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呢,不过话说胡来,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之前没想到
30.果然是妙人(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