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反问:“令狐兄为何这样问?” 令狐修穆说:“以我对张兄你的了解,你在听到上面还有里长后,应该有质疑才对,比如既然让你当坊正,为何又要令派个里长?” “可是你不仅没疑问,还直接问里长的姓名来历,这不能不让我起疑呀。” “我可是听说,张兄以前的仇人……”令狐修穆说到一半就不往下说了。 张生也不尴尬,只是淡淡说道:“那些坊间流言,都是别有用心者为了诋毁陷害我编造的,令狐兄这样的智者怎么能信呢?” 令狐修穆苦笑:“这……这算激将法吧?我若信了,就不算智者了,只有不信,才算智者。” 张生也不掩饰:“流言止于智者。” 令狐修穆无奈的说:“看来我不当智者也不行了。” 张生说:“崔氏兄弟放火烧我房子前,还说我是江湖骗子,还说我医死了人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伤人的恶语,能信吗?” ============== 送走了来传话的令狐修穆,张生立即带着郑老六等人来到工地现场。 所谓工地,就是被崔家兄弟一把火烧掉,并为张生创造了三万四千贯收入的宅院,而这里如今是一片废墟。 在众目睽睽之下,张生走到废墟中间,站到一堆瓦砾之上。 张生站定,黄元安跨前一步,扯着嗓子大喊:“都别出声,先生要讲话,都认真听着。” 其实下面的几十个工匠根本就没有出声的,因为他们都不敢出声。 毕竟在长安,石匠木匠泥瓦匠一天给二十个钱工钱,这么好的价钱,不管是官宦人家还是东西市的豪商,都没给过这么高过。 而普通小工力工帮工给八个钱,也没人给过这么高的。 所有的工匠,不管是什么工种,都很害怕失去这个活计,所以就格外珍惜眼前这份活计。 可以说,这里给的工钱,在长安的劳务市场上,属于宇宙价了,毕竟官价一斗米如今也才六七钱,一个力工或一个小工,干一天就能买一斗多米,能让全家饱饱的吃上两天干饭,这种好营生,打着灯笼也是找不到的。 张生看着下面几十号人,第一次找到了誓师大会上总经理给员工训话时的感觉,难怪大领导都愿意开大会,这种高高在上,让所有人听自己讲话的满足感,简直不要太爽。 张生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你们都是大安坊的街坊邻里,因为在招工的时候,我特意强调要优先招募本坊的工匠,但是你们不要因为是本坊的工匠就懈怠,哪个不符合大安建工的要求,随时开革了他。” “你们是大安建工的第一批员工,有幸见证历史,大安建工给的工钱是最高的,但是要求也是最严格的……” “大安建工的工程,施行实时积分制和末尾淘汰制,监理会把你们每人每天干的活评估打分,连续三天垫底的,淘汰,当然了,虽然淘汰了,工钱照样给……” “补充来的新工匠,可能比你们强,也可能不如你们,但是会跟你们一样参加积分评比,来了新人,你们更要小心,因为你之前的积分被清零了,你们要跟新人重新在一条起跑线上竞争,除了比他们干的更好,你们没有别的出路,否则你们面对的仍旧是淘汰……” “有罚就有奖,连续三天排第一的,奖励一天的工钱,奖励可无限累加,上不封顶,有好手艺你尽管拿出来,我舍得给工钱……” “另外说一句,大安建工的工程,质量问责是终生制的,你们的工钱只结八成,两成尾款由大安建工单独设立账户,作为工程保证金,三年内工程出现任何纰漏,保证金视情况相应扣除,作为我工程维修的费用,除了扣钱,所有参与施工的人也进入我的失信人名单,永不再用……” “十年内,除了不可抗力因素,工程出现大问题,我会让你们把工钱加倍吐出来。” “赵四,这些规矩都记住了吗?” 一个中年人躬身跨前两步,小心的说:“记……记住了,先……先生放心,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按照规矩来,谁……谁不守规矩,就让他滚蛋。” 这个赵四就是大安建工首个项目的项目经理,说话有些结巴,还没事总眨眼,但这人有一样好处,就是办事一丝不苟,只要给他定下规矩,他就会十成十的按规矩来,绝不走样。 张生又说:“周启强、徐文强、陈浩强,你们站到前面来。” 三个中年人站到队伍最前方,张生指着三人道:“他们三个,你们不少人是认得的,他们三个的手艺是没得说的,但我请他们来,不是让他们来干活的,而是来监督你们,他们三个,就是大安建工的第一批监理。” 张生又对三强说:“你们干活认真,我是知道的,所以才让你们来当监理,你们要给每天给每个人打分,评估他们干的好坏,发现工程哪里出了问题,你们直接告诉赵四,让他们返工。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们监管不到位,或者徇私包庇,我不仅扣你们的钱,你们一辈子也别想在我这里干活。” “还有,我若发现你们收了谁的钱,给谁故意打高分或低分,发现一次直接开除,之前的工钱加倍追缴,所以你们若想干长远,除了铁面无私,只以质量论短长,别无他法。” 讲完规矩,张生大喊一声:“都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了……” “大点声,没吃饱吗?”张生大喊。 所有人扯着脖子同时大喊:“明白啦……” 吼声震天。 “今天的员工餐,带我去看看……
54.大安建工誓师大会(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