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鼻子闻一闻,很多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根本闻不出是什么味。 赵四很是得意:“按您的吩咐,咱们大安建工的这伙食,那可是全长安最良心的了,他们给官府出徭役,得自己准备干粮,给别的人家做工,他们也得自己备粮食。” 张生拿起那个跟脸差不多大的勺子,舀起一勺,盯着乱呼呼的一团:“你告诉我,这都是啥?” “有肉有菜,就是您说的,有荤有素。”赵四觉得自己的差事干的不错,所以仍然在表功:“这一大锅是饭,按您的吩咐,是干饭,这帮干饭的,吃上咱们这么好的伙食,能囊桑死他们。” 张生嫌弃的放下勺子,又去看一旁的煮饭的锅。 饭倒是很良心,是干饭不假,但锅里的粟米竟然呈现出不一样的颜色。 “那些看起来是陈米?”张生问。 赵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有些陈米,也不能都用新米不是?他们在家里还不是天天吃陈米?吃点陈米他们不拉肚子。” 张生冷冷的说:“伙食供应的钱又不用你出,不用你在这上面给我省钱。” 赵四碰了钉子,讪讪应了一声是,不再说话。 张生指着饭锅:“从明天开始,不许用陈米,人家四大才子在本坊给不相干的百姓施粥,都不用陈米,我大安建工给自家人吃饭,用陈米?你脑袋进水了?” 赵四表情尴尬,低声回了句:“小的知道错了。” 张生冷冷说:“让我再见到一次陈米,你就给我滚蛋。” 赵四连声说不敢了,以后都用好米。 张生指着菜锅:“从明天开始,荤素分开,两口锅荤素分开煮,素菜就是素菜,荤菜就是荤菜,这参和到一处,素不素,荤不荤的,你吃着好吃吗?” “荤菜锅里只能有肉,不管是羊肉还是猪肉,熟透的肉块不能小于两寸见方,一勺子捞起来,大勺子必须装不下二十块肉……” “还有,不管是荤菜素菜还是干饭,随吃随填,吃饱为止,但不许浪费,谁浪费一粒粮食,扣一个钱。” 赵四哪敢说个不字,一个劲点头答应。 张生回头拍了拍赵四的肩膀:“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不要在饭菜上省钱,你要能让他们下午比上午干活还有劲,你这员工餐就算合格了。” ============== 离开工地,张生直奔玄都观。 “你手下那个黄牛,你是不是交给他特殊的使命了?让他去江南办什么事?”一见到张生,袁天罡就问。 张生耸了耸肩,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老道我还是低估了你,我以为你会拆了这座桥的。”袁天罡叹了口气:“你让他去做什么?” 张生不回答袁天罡的问题,就像袁天罡不回答张生的问题一样,都不回答对方的关切,这样才公平:“过了河,为什么一定要拆桥?” 袁天罡不答反问:“你不是不接受我的帮助吗?为何还要把崔仁师送来我这?” 张生这次选择回答,至于信不信,袁天罡需要自己判断:“我把他送给你,是在帮我自己,他没钱付我首期款和月供,我需要钱,而你能给他足够的钱,他有了钱,就能还我的债。” 袁天罡也不知信了没,笑问:“就这么简单?” 张生的回答很简单:“就这么简单,那可是一大笔钱,就算是博陵崔氏,也没地方筹款去。” 袁天罡似乎不信,事实上,张生也没指望袁天罡能信,但袁天罡很默契的选择不再提崔仁师的事,因为他知道继续问也是徒劳:“马周为何要帮你,你跟他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张生说:“我以为大安四友同榜及第,是你做的手脚。” 袁天罡哈哈大笑:“哈哈哈,大安四友,这名字好,有韵味,有点仙风道友的意思了。难为你怎么想的这名字。嗯,你小子,合我的口味。” 张生问:“大安坊的里长,是你安插的?” 袁天罡问:“什么里长?” 张生盯着袁天罡的眼睛,没有看出破绽,当然了,也不排除是这牛鼻子的演技太好,滴水不漏:“长安县要给大安坊派一个里长来,听说原来是你玄都观的库头。” 袁天罡无奈:“就因为新任里长曾是玄都观的道士,你就想到又是老道我的手笔?人与人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嘛?” 袁天罡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说又呢。 张生很坦白,没必要跟这老牛鼻子藏着掖着:“不光因为他原来是这里的库头,还因为我马上就要成为大安坊的坊正了。” 袁天罡若有所思:“库头?哦,老道想起来了,是个叫叶善的,他原是灵感寺里一个小沙弥,十年前,灵感寺着了大火,全寺上下所有和尚都被烧死了,只有他活下来了,我见那孩子蛮机灵的,就收留了他,他很聪明,懂进退,账目还算的清楚,我就跟监院说让他做库头,后来监院说,他监守自盗,就把他赶出去了。” 张生根本就不信袁天罡的鬼话,事实上,袁天罡所有的话,他九成九都不信:“他真是被你们赶出去的?” 袁天罡纠正道:“不是被我们,是被监院赶出去的,他监守自盗。” 张生哼了一声:“灵感寺的大火是自然火灾吗?” “你什么意思?”袁天罡看起来很不满:“难不成还是有人纵火?” 张生看着袁天罡的眼睛说:“一把火能把全寺的和尚都烧死了,你跟我说是自然火灾,你当我是傻子吗?” “没有都烧死。”袁天罡再次纠正道:“不是还活下来一个吗?” 张生懒得追问,除非
55.大安建工的员工餐(1 / 2)